过真正的人间?”他逼视着白露。
“不,我……”白露艰难地发出声音。
“你什么?就让在下带你见识见识,什么才叫人间。”他扼住她脖子的力气大了些,看她还想反驳,他扬起手中折扇朝天际狠狠一划,顿时云雾坠落,天摇地动,天旋地转。
幻境破碎,他们回到了人间。
一晃神的功夫,他已消失不见,白露重重摔在地上。天上正在飘着雪,地上刺骨冰凉,周围人来人往,这才发现,她已被他丢在大街上了。
白露捂着脖子从地上爬起。
她抖了抖身上的雪水,刚想站起,突然一鞭子从天而降抽在她腿上。成了普通人后,她的体质不再像从前一样,痛意顿时蔓延全身,想站起来,腿一软,又重新摔在地上。
“去去去,哪里跑出来的女人挡在路中央!”
白露闻声抬头,只见一个干瘦矮小的马夫正驾着辆带顶盖的奢华马车,手里握着一截马鞭,怒目圆瞪地看她,“快滚,别挡路!”
说着,不容她站起,又一鞭子抽在身上。白露整个人被扇飞到街边,撞到了路边的布告栏。
看着飞驰而过的马车,她捂着被抽得层层渗血的胸膛,咬着牙艰难地站起来。站不起来,只得坐先缓一缓,“哪户人家这么豪横,驾马车都不看人的么?”
布告栏边蹲了个乞丐,乞丐听见她的声音,转头道:“豪横的人家多了去了。姑娘啊,你就自认倒霉罢。人家有钱有势的,像我们这种人啊还是少招惹,被抽两鞭子算是好的了。你是不知道,前两天也是这个位置,路过一这么高的小女孩。”
他比划了一下,继续道:“大约莫子十岁还没到呢,马夫没注意,直接被压坏了半个身子呐。那场面……”
白露感同身受地痛了痛,感觉牙根都酸了。皱着眉头道:“啊?那她的爹娘来了没?带她去看大夫了没?活下来了没?”
“爹娘是来了,不过,大夫倒没看成。当时她爹看她已经半死不活了,叹了口气就带着她哭哭啼啼的娘走了。”
“走……走了???”白露觉得匪夷所思。
乞丐对白露惊讶的表情感到奇怪,说:“她家本来就穷,爹娘都是种庄稼的,人都快死了,哪会花那个冤枉钱看大夫?治了也未必能活下来嘛。再说啦,要是个儿子嘛倒还带回去送送终,一个小姑娘,迟早要成别人家的人,当然就留她在那啰。带回去了,还得多洗床被子,多麻烦呐……”
“啊这……”白露话说到一半,风一吹,布告栏上一张粘的并不那么牢固的通缉令落在她头顶,白露胡乱扯了下来。
乞丐看了看布告栏,挪开话题说:“嗳,姑娘,你听说了明珩君仙的事吗?”
白露迷茫道:“明珩君仙怎么了?”
“许府的修士查出来了,她就是前段日子轰动全城的赶尸人!”
乞丐道:“据说,她最初在碧霄间比赛作弊,勾搭青仪宗主上位。后来,这一招被人拆穿,就又骗人说自己是太虚真人的徒弟,自导自演了干尸人的戏码,害人白白花钱给她筑了神祠,现在神祠都被毁了,神像都被砸烂了。”
白露的心一沉,摊开通缉令一看,居然是她的通缉令。通缉令上居然列举了她一堆莫须有的罪状,如“勾结厉鬼”、“纵蛊行凶”、“奸丨淫男人”……简直劣迹斑斑。最要命的是,通缉令上还绘有她的画像,画像脸上黏黏糊糊的,像是被啐了一口浓痰。
白露苦笑道:“所有人都相信我……哦不,相信她就是赶尸人吗?没有人怀疑吗?”
她在被封为明珩君仙的时候,尽力满足了所有来祈求的人的愿望,所有人都说她灵验。就冲她这点善意,就没有人愿意为她辩解两句吗?
“嘁,证据确凿,有什么好怀疑的?”乞丐说,“就算这些都是假的,那也说明她被修士搞下去了,早没当日风光了,一条落水狗而已,谁敢冒着得罪修士的风险来为一条落水狗说话?”
说着,他看着白露,皱了皱眉,迟疑道:“我怎么觉得,你长得和画像里的人差不多?”
白露一惊,心道糟了。
乞丐的眼睛越睁越大,意识到了什么后,颤抖着嘴唇,爆出一声惊呼:“明珩君仙在这!我发现她了!!大家快来,别让她跑了!!!”
白露知道这个时候,自己说什么都没人会信,心道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拔腿就跑。
乞丐一呼,大家纷纷反映过来,排山倒海般地追上来。
白露一瘸一拐地,一路逃进许宅躲了起来。
确认自己躲过了追逐她的人后,白露坐在地上喘了一会儿粗气。
缓过来后,她环顾四周。
许宅的值钱物什已一点不剩了,甚至连原本保留的桌椅也没有了,整间宅院残破不堪。
她拖着剧痛的腿,捂着疼痛的胸口,一边往里面走,一边皱眉道:“长庚?”
没有人应答。
她又喊:“阿清?”
仍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