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带出来,苏景立刻将她揽入怀中, 转身就走。太子看着他的背影暗暗咬牙切齿, 低声吩咐一个小太监去找皇后。
两人一直步行到宫门前才坐上马车,苏景放开陈昼夜时, 她手指摩挲了一下掌心, 感觉到一种黏腻感和血腥味弥散开来。
“世子爷, 您受伤了?”
“不碍事。”苏景沉声运气,接过熙光从马车外递来的伤药, 脱下黑色外衣给自己敷上。陈昼夜伸手去摸, 才发现他的衣服上全是血迹, 约莫是仗着黑夜和黑衣的便利, 一路上才没有人看出来。
陈昼夜忧虑地问:“爷,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您能告诉我吗?”
苏景干脆地道:“不能。”
陈昼夜没有说话。尽管她的第一反应是太子将苏景抓走,但在东宫待过一日后,她又觉得太子干不出这种事,他没这魄力,也没这必要。
苏景回到镇南侯府时,府里静悄悄的,他又去将伤口好好处理了一下,然后才回到房内。发现陈昼夜不在,他叫来熙光,问:“人去哪儿了?”
熙光迟疑道:“小夜姑娘的话……她回西厢房了,爷您全身都是伤,小人想着,应该让您好生歇息。”
“一个人怎么歇?你去把她……不用,我自己去。”苏景不耐烦地跨出门外,熙光小跑追在她身后。
陈昼夜已经散开头发睡到了榻上,小桃在旁边替她掖被角。倏然间房门被推开,苏景快步走过来,长臂一伸,将陈昼夜连着棉被一起抱了起来。
熙光吓得魂不附体:“世子爷,您的伤势……还是让小人来吧!”
苏景“啧”了一声,直接抱着人就走,还嘲讽道:“让你来?我是心太宽还是怎的?”
陈昼夜乖乖地把手臂从被子里伸出来,搂住他的脖子。苏景把人抱回自己的房间,让人都下去,然后把她那床小被子扯掉,换上自己榻上那床宽大的,把他们两人都裹了起来。
“呼……这才对。”
陈昼夜乖乖充当人肉抱枕,连呼吸都放得十分平稳。苏景享受了一会儿安静的幸福感,拍了一下她的背,问:“你对我这两日的下落,当真一点都不好奇?”
两人靠得很近,陈昼夜的回答就萦绕在他耳边:“我就是不知道,也能猜到,爷一定是花了很多力气才从歹徒那儿逃出来,连伤口都来不及好好包扎,就赶到东宫去救我。”
苏景一咬她的唇,语带笑意:“你这张嘴,惯会说好听的话。”
清晨两人还未睡醒,苏蕊就带人风风火火地闯进枫林居,站在院子里哭诉:“哥,你怎能这样对你的亲妹妹?为了一个小小的通房贱婢,你竟然夜闯东宫,牵扯进我的夫君,害他被圣上责骂,你真是好狠的心啊!”
苏景起身穿好衣服,把陈昼夜埋回被窝里让她接着睡。苏蕊看见大哥从正屋里走出来,下意识地后退一步。苏景手背在身后,站在台阶之上,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我劝你的嘴巴放干净一些,别整天把骂人的字挂在嘴边,堕了你镇南侯府嫡女的身份。”
苏蕊不甘心地咬了咬唇,放弃再叫骂陈昼夜,哭着道:“大哥,你可知道,今日早朝后,圣上将志恒叫到御书房训斥,说他滥用职权,不辨是非,还是丞相大人求情才保下了官位。你昨晚做的事,叫我在夫家还怎么做人呐!”
于丞相家一向是太子的人。苏蕊嫁给丞相家的嫡长子,是侯夫人一力主张的,镇南侯因为对母女俩愧疚,在这些事上都由着她们去。
苏景冷笑一声,道:“我竟不知,我去找回自己的房中人,竟还碍着了妹夫的前途。我还等着太子因我夜闯东宫之事来问罪呢,怎么,如今倒霉的反倒是妹夫?你怎么不去问问太子,他那儿出的事,最后为何会怪到于志恒头上呢?”
苏蕊当然知道是太子将责任都推给了她的夫君,只说自己是替苏景救人。可她就是不甘心,为什么苏景做出这样出格的事,皇帝都不曾责骂他一句,反倒是于志恒只抓了个通房贱婢,就被差点革职。
不过想起即将发生的事,苏蕊又抹了抹眼泪,假惺惺地感叹道:“大哥对你的通房可真是不一般,将来若是冷三小姐进门,还不知会怎样吃醋呢!”
“胡言乱语。熙朝,送客。”
苏景转身要回房,苏蕊却提声道:“大哥还不知道吗?你失踪之后,晋王府可是上演了一出好戏呢!平远伯家的二少爷说冷三小姐和他私定终生,冷三小姐却说她的情郎是你。她的丫鬟言之凿凿地说你们本来要在晋王府私会,你却不敢现身,只留下一截被婢女撕下的衣角。那场面可真是……啧啧。”
苏景没理会她,熙朝直接让洒扫的小厮把扫帚拿过来,挥舞着赶她走。苏蕊气得一甩裙摆,急匆匆地离开了。苏景回到床边一看,陈昼夜睡得正香呢,嘴巴微微呼着气,完全没有为外面的吵闹所困扰。
“像只小猪一样。”苏景捏了捏她的鼻子,又静静地看了会儿她的睡脸,然后起身让小桃进来守着。
发生了这么多事,镇南侯自然是要见一见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