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来了那么一点:“那个孩子是你?”
裴南秋苦笑:“是啊,是我,我步步为营,终于找到机会,放弃了这一切,远上垂天之云,只是想拜你为师,只是想....想喊你一次,师尊。”
“可是这一切,全都被他夺走了。你的眼里,从头到尾,只有殷容!只有他!一只卑贱的鸦妖!慕成雪,你怎么可以!你那么高贵,怎么可以收一只鸦妖为徒?!”
裴南秋似已癫狂,一道天罚猝不及防地劈在他身上,他跪倒在地,吐出一口鲜血,无所谓一般又道:“你是不是想知道为什么?我告诉你。都是我,是我发现了殷容是妖,我想方设法想要你将他赶走,你那么舍不得,我没办法,我就....轻轻推了你一把。濯雪就那么穿透他,死了好,一只卑贱的鸦妖而已,怎么能玷污了您。”
“南秋你——”慕青宁眸中闪过痛色,怎么都不相信,那些前世的记忆早在六年前慕成雪和殷容消失后,他就慢慢复苏。
他也一直在调查,很多时候证据都指向南秋,可是他不愿相信。
南秋从地上艰难地爬起来,张手迎着黑云压城的夜,歪着散乱的长发喃喃道:“殷容,我真嫉妒你,仙尊从来都看不到我,哪怕你死了他也不愿看我一眼。他竟想为了你修习禁术,好啊,我也修习。我倒要看看,这一世又一世,他到底能改变什么!”
“他不在乎你是不是妖,那若妖灭了这垂天之云怎么样?”
“你!”慕成雪气急,挥出漱冰,一鞭子抽向他。裴南秋挨了一鞭子,血肉模糊,滚在地上,反倒高兴地笑起来:“仙尊从不用漱冰教训旁人,这样是不是代表我....我终于让你上心了?”
慕成雪听到他这话,唇间发颤:“疯子,你简直就是疯子!”
“仙尊忘了吗?上一世,在玲珑骰子里,我脚下的字,是‘痴’。什么是‘痴’,痴心妄想!”
裴南秋怒吼:“我就是痴心妄想的疯子!我裴南秋这追了你几世,看着你修习禁术,护他周全,用半生修为将他起死回生,你有没有想过我?想过是我一直在背后护你,才免你魂飞魄散!”
“你以为,就凭你最后那惨败之躯,你到天葬坑能活?他囚禁你十三年,我几次欲救你,你为何不走!”
慕成雪未曾想南秋竟会如此误入歧途。他身旁的殷容伸手握住他的手:“不怪你,是他执念太深,如今这天下大乱,他落到这般境地,终究是他咎由自取。”
听到这话的裴南秋看着两人握住的手,满口是血,张嘴大笑:“哈哈哈哈!!!咎由自取,是啊。咎由自取!”
他说话间,天幕之上一道道天罚雷轰然而下,裴南秋被劈倒,站起来,双手凝团,聚集一团灵力。
“他要干什么!”慕成雪警觉起来。
一把剑突然从他身后穿透他的身体,裴南秋猛地吐出一口血来,手上凝出了一卷灵图,正是《人间世》。
他回头看向握着婴宁剑微颤的慕青宁,再次吐出一口血,“青宁你......”
慕青宁红着眼眶摇头:“南秋,别再错下去了......死了太多人了......”
裴南秋苦笑着,嘴中含血:“是死了太多人了,但我做错了什么?垂天之云是我想灭的吗?是殷容!是垂天之云杖杀了他,他的神灵怨怒!秋楚阁是我灭的吗?是他们自己!他们自己权欲熏天!这天下是我要乱的吗?是谁?是你的亲哥哥慕成雪,是他一手促成仙门相争!咳咳咳咳咳!”
慕青宁方才慌了起来:“那不是你,岱岳宗和驭妖宗怎会壮大......是秋楚阁......”慕青宁调查多年,才明白过来当年是秋楚阁和岱岳宗鹬蚌相争。
裴南秋伸手按住婴宁剑步步紧逼着靠近慕青宁:“......青宁,我一直怜你与我一样是个可怜人,这些年一直当你是我的亲弟弟......皇家无情,仙道亦无情。”
他缓缓往后倒下,仰望着苍天,喃喃道:“我终究是错了。若当初,没有人救我,死在那妖兽手中,该多好......”
裴南秋彻底闭上了眼。
慕青宁痛苦又颓然地跪倒在地,他满脸是泪,仰头看着慕成雪:“兄长....你们是不是也不要我了......”
殷容将《人间世》收好,眼神中带着一丝不忍。
慕成雪知道是瞒不住他了。
他缓缓道:“青宁,人生苦短,相聚有聚便有散。我和殷容,已归仙界,今后,你要靠你自己。岱岳宗还有驭妖宗皆已不是仙界管辖之内,这天下苍生,还有垂天之云,便交给你了。”
说罢,他和殷容脚下腾云缓缓上升,只一瞬,便消散在人间。
回到天庭,将逍遥老祖的《人间世》交予天帝,后续的事,便交给殷容去办。
慕成雪后来才知,原来人间的裴南秋是四殿下私自抽一魂一魄下凡所化,为得就是偶尔操控其阻止殷容回仙界。
天帝调查清楚此事,震怒,抽其筋骨,罚以烈焰天雷,九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