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说此话,未免也太过绝对了些。奴婢瞧着,衍王就极好……”她嘴上说着,脸也跟着红了起来。
因埋着头,加之灯火明灭,让人瞧不真切。
陶嬷嬷和她从来不对付,可此时却也说:“是啊姐儿,多瞧瞧其他哥儿,总不至于总在一棵树上挂着。”
她总是怕姜嬉日后伤心,那顾煊分明就不是个会体贴人的角色。
姜嬉笑而不语。
执墨悄无声息地抬头看了她一眼,把她安然遂心的反应看在眼里,不由心下一沉。
当夜,姜嬉睡得早了些。
郡主府通明的灯火灭了一半,一抹细瘦的身影鬼鬼祟祟地,从郡主寝院中的下人厢房中摸出来。
一边走还一边整理发饰。
携书远远跟在她身后,见她从西边的角门下出去,钻进一顶灰布轿子里。
“这轿子什么时候在这里的?”携书目光随着那顶轿子出去,侧过脸问看门的小厮。
看门的小厮是轮换的,不知道具体何时,道:“今夜上值的时候便在此处了。”
携书点头。
她抬脚出去,又跟了一段路。
只见那轿子穿过夜色,进到灯火辉煌的路段,停在一家茶楼下。
携书抬头看清茶楼的名字,想到姜嬉让她务必小心,转身就要回去。
可还未等及她全然转过身,忽而一个手刀横空劈了下来,她尚未看清眼前人是谁,便觉后颈一阵酥麻,继而晕了过去。
第二日原本是携书当值侍候姜嬉洗漱,却未见着她人。
抱画帮她梳着发饰,听她找携书,便道:“听门房的人说,携书昨天深夜出了门,却不知去哪里,像是崇理街的方向。”
姜嬉听说携书是夜里出门,面色沉了几分。
“执墨呢,怎么也不见她?”
“执墨说是染了风寒,一早便去药铺里看大夫了。”
姜嬉咬唇,衍王这是要下手了。
“嬷嬷,你去找几个小厮散出消息去,便说我贴身丫鬟半夜去帮我买糖葫芦,走失了去。”
陶嬷嬷:“这……”她看了一眼姜嬉恬静的面色,点了点头,出去安排了。
姜嬉垂下眼睫,“把这发髻散了,梳个垂云髻吧。把我那身宝石蓝百褶曳地点珠裙取来。”
上一世,衍王最爱的就是这样的发式和这个颜色的衣裙。
她洗漱完,用了早膳。
而后便端坐正屋中,倚着迎枕打起盹来。
不一会儿,门房来报,说衍王来了。
他果然来了。
心中作呕的感觉升腾起来。
姜嬉压下恶心,慢吞吞起身,迎了出来。
上一世,衍王借着执墨的失踪,为她提供了“援手”,就此与郡主府有了往来。
后来在中秋宴上,两人才能算是一拍即合。
此前执墨提及仲礼,她便隐隐觉得与衍王有关。直至昨日,执墨提及衍王,她才确认。
这其中具体的牵扯来去,她并不知晓。
衍王也是镐京女子争相结亲的对象,身量俊挺,气质超凡。
两缕发丝从耳边垂落下来,薄唇高鼻,确是好看。
姜嬉从前瞧见他,只觉得是极开心的。而今看见,眼底渐渐积聚起来的却是怒意。
好在她杏眸天生雾蒙蒙的,不苟言笑时,便是一副含羞带怯的模样,看不出来恨与怒。
但委实恨极,叫她主动向衍王问安,她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的。
衍王实在是演戏的好手,此刻他拧着眉,似乎很是着急:“荣寿郡主,冒昧打扰,可否入内一坐?”
姜嬉点了点头:“衍王怎么有空过来?”
衍王皱着眉:“今日听他们闲聊说,你府上的丫鬟走失了,我属下恰巧看见,便过来了。”
两人还没踏入正厅,姜嬉正待说话,外头传来一声沉厉的嗓音:“你说的,是她们二人吗?”
姜嬉回头看过去,只见那抹玄衣身影站在逆光里,眸色清尘,嘴角笑意嘲讽。
不知为何,他从前并不这样笑的,自打回京之后,姜嬉便经常在那张惊为天人的脸上找到笑意。
第27章 怒吃醋(二)
顾煊过来,衍王很是意外。
他一愣,转回身来,言笑晏晏鞠了个躬。
“侄子见过皇叔。”
顾煊盯住他,抬手。
后面单青山拎着一个人的后脖领子过来。
那人一身劲装,腰间悬剑,衍王府的褐木腰牌随着他的挣扎来回摇晃。
“是他吗?”
顾煊嘴角笑意不减,出口语调却有滴水成冰的寒意。
携书跪到地上,头埋得极低:“回厌夜王,正是此人。”
眼见他是想把此事在这里剥个明白,姜嬉内心千回百转。
她原本是想先拿捏住执墨,衍王之事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