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压低声线说话的时候显得非常空灵温柔,但此时扬着声线说话就显得又脆又嫩,像只娇憨可爱的猫儿。
“学姐发烧了,我想送她去医院比较好,但是……”名叫赤司征十郎的少年眼神复杂地道,他话语未尽,但是我听得见他的心音,【但是我打不过她。】
是吗?那可真是太悲惨了。
恰好我也要去打酱油,所以就顺路跟福泽同学一起去超市了——再次强调,不是我惯着她,我只是顺路而已。
送福泽同学回家的这一段路可谓是一波三折,不过两条街的距离,我和那边名叫赤司的少年就亲眼目睹了她阻止了两起扒窃,掀翻了一个抢劫犯。
发着高烧还能有如此战斗力,该说不愧是连“神的宠儿”照桥心美都解决不掉的女人吗?
“学姐她一直这样吗?”赤司学弟眼神复杂,力持委婉地询问道,“强大得像个无所不能的英雄,但又……很让人操心?”
你问我我问谁?我只是一个试图用妹妹的身份蹭吃蹭喝的普通超能力者罢了。
我正这么想着,却听见身边少年的心里突然冒出一个冰冷讥讽的心音:【呵,你什么时候对一个萍水相逢的女人这么上心了?你心里只要想着胜利就够了。】
另一个温和的声音也冷漠地反驳道:【这不关你的事。】
我忍不住稍微走远了一点点,我是真的没想到,随便遇上一个人都是人格分裂患者啊。
不过这也是我的日常了,毕竟我的日常就是充满了灾难。
好不容易将福泽同学送回了家,已经完全猫化的福泽同学摇摇晃晃地扑在门板上就开始敲门,像极了喝醉酒的猫儿。
开门的是一个有着酷炫黑白渐变色及腰长发的美男子,说实话除了气质以外这对兄妹一点都不像,对方眼帘轻阖,神色悲悯,哪怕身上穿着小熊围裙都不显得滑稽可笑,作为一个男子,福泽同学的兄长当真生得过于文静秀雅了。
【兄长是盲人吗?这可真是……】身边的少年又开始脑补些有的没的了,【一定很辛苦吧?】
“谢谢你们送舍妹回来,给你们添麻烦了。”福泽同学的兄长温文有礼地鞠躬,随即容色淡淡地朝着福泽同学伸手,道,“小爱,过来,别给别人添麻烦了。”
“不麻烦,学姐刚刚救了我。”赤司学弟给福泽同学正名道,“她发高烧了,情况不是很好。”
福泽同学的兄长微微一怔,轻轻颔首并伸出手来牵福泽同学,但非常不凑巧的是,他另一只手上还拎着一个装满绿油油的塑料袋。
我开了透视眼一看,哦呵,秋葵。
下一秒,一直乖乖巧巧安静站在一边的福泽同学忽然间泪珠滚滚而落,她像只又闹脾气又委屈的猫咪一般伸手拍自家兄长拎着秋葵的那只手背,呜哇道:
“这个家里秋葵和我只能留一个!你自己选吧!”
于是最后,我面无表情地站在夜晚的寒风里,跟抱着一袋秋葵的赤司学弟沉默对视。
【这也太可爱了,】他想。
这可太要命了,我想。
……
赤司征十郎和齐木楠雄并不知道,回到家的薇拉很快就变成了一只白毛茶杯猫,在沙发上滚来滚去,因为生气还使劲用自己的脑袋去撞沙发垫子。
数珠丸伸手把她抓了起来,温柔地放在掌心上,用另一手蹭蹭她毛绒绒的脑袋,轻声道:“薇拉,你还记得骨喰君吗?”
小白猫端端正正地做着,小尾巴环着自己的小jiojio,听见数珠丸的问话,她湿漉漉的金眸茫然了一瞬,似乎在努力地回想,却还是很快地点头。
数珠丸浅浅地笑了一下,那笑容很温柔,却又令人莫名的难过,他将小白猫捂在手心,温柔地道:“睡吧。”
对于自家主君的身体,数珠丸也没有任何办法,她的衰弱来自灵魂,即便待在温室里长大,她也会因为生命力的流失而患上各种病痛。
——连最后的岁月都不能健康快乐的过吗?
一点一点地丧失记忆。
一点一点地变得不像自己。
就连慈悲的佛都要忍不住为她而落泪了。
薇拉这一次的高烧足足烧了三天,数珠丸给她输送了不少灵力,又动用了一些现代科技的治疗方式,但这一场病依旧把她的记忆烧掉了大半。
她已经不记得曾经最快乐的时光,不记得深爱过的少年的模样,她忘了天台上朝她伸出手邀请她一同殉情的少年,甚至忘了数珠丸是刀剑付丧神。
她只记得一锅好多人一起煮、煮得乱七八糟的咖喱,记得一场美丽的花火,记得一座能看见海的小屋,记得黑夜里连城的灯火……
“忘记就忘记了嘛。”她越来越像一个孩子,比起那个尚未知事便尝尽人间疾苦的姬殿,如今的她更加鲜妍也更加活泼,“人知道得太多,就不会快乐啦。”
记忆没了大半,想要完成遗愿清单的执念却还没消。
“栗子,出来吃点心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