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铮给她问懵了,努力理顺了一下这个关系,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他“呃”了几声,被顾瑶给砸了一拳,这才犹疑着回答:“这啥古早夺嫡剧情?你最近都在看什么文啊……”
“停停停!我错了!”
他摩挲下颔:“这都哪跟哪啊——看情况吧,不是说了,没有永远的同盟只有永远的利益,看看开价呗。”
顾瑶咬牙切齿,你还好意思提开价!你自己琢磨琢磨啊你!
王铮当即闷声笑了笑,两手捏住她的脸颊往外拉扯,又拍拍搓搓:“你放心好了,我不会让自己吃亏的。”
顾瑶拍开他的手:“你给我直接回答!”
王铮语气俏皮:“呜呜呜,你都没有具体点的,我怎么说嘛。”
“不过呢,”他眨眨眼,“利益一致就不会背叛,利益相悖……”
桃花眼笑眯眯地弯起,眸光若水,却透露着漫不经心的情调。他笑似调情,吻在她额角:“也可以变成一致。”
顾瑶心头一震。
“我可以保护自己想要的东西的。”王铮道,“麻烦只是麻烦罢了。”
顾瑶睁着眼睛:“那我呢?”她追问,“我是麻烦吗?”
王铮咬了咬她的耳尖,轻轻地唤她姓名,笑音低低,却含着莫名的虔诚,在其耳畔低语:
“若我得不到你,你得到我,也是一样。”
……歪理。
顾瑶估摸了会儿时间,在将军府停留得差不多了,也该回去吃个晚膳。她跟王铮告别,顺走了一堆奇奇怪怪的小玩意儿,拿了一个西洋的怀表,脖子挂着玻璃镶珍珠,披上大蕾丝花边的披风,把自己堆成了一个同样奇奇怪怪的东西。
偏偏今天有辆同样金灿灿的马车停在自己的公主府前,看样式颇有永安的黄金马车的风格。
顾瑶驻足,下了台阶,绕着马车走了一圈,好奇地打量一番,又哒哒哒跑回家。
进了会客堂,没有人。
寻思下现在是饭点,于是她又问了下婢女,这才去了隐堂用膳。
里面正在陆续上菜,思及她今天和宋时清本来说好不回来吃的,本以为会是宋大人平日里用的清汤寡水,不想一个比一个丰盛。
她有些惊讶,望向客座。
那里坐了一个头披白麻,形容憔悴的女人,面容极其清纯秀美,眼下有几分乌青,衬得人影单薄瘦弱,柔如娇花。
她哭得梨花带雨,我见犹怜。一边啜泣,一边喝着酒,小口小口地抿着唇,面上也浮起一片醉意。
“呜呜呜呜……”她哭着打了几个酒嗝,“宋时清你比较会说话,快安慰安慰我啊……”
顾瑶大脑一片空白,第一时间的反应是我日他凭什么安慰你,第二反应是我操你谁,第三反应是绿人者人恒绿之。
她定了定神,朝宋时清递去一个疑问的眼神。
宋时清谈笑自若:“盛阳殿下,吾妻已归,多谢您带来的妙厨。”
他转头,朝顾瑶浅浅一笑,温文尔雅:“今日回来甚早,可曾用膳了?”
原来是盛阳。
没她那辨识度高的大浓妆,还真没认得出来。
顾瑶上前,坐在了盛阳身旁。她张开双臂,抱住了哭兮兮的便宜二姐,不顾那有些臭熏熏的酒气,轻轻拍人的后背:“好啦好啦,你哭什么。”
一看见长乐那花里胡哨的模样,盛阳差点喷出来,好在悲伤的情绪更充分,又哭崩了。
“我他娘的见鬼了呜呜呜呜呜!”
顾瑶夹菜吃:“咋说。”
“昨天我在七星街思考人生,他娘的看见了父皇!!他不是被送皇陵了吗他诈尸回来找我们了呜呜呜!”
顾瑶傻了。
我操不是吧,人还能诈尸的?
万一父皇真的回来找她报仇怎么办,这这这,这头七都过了,还带这样的呢?
她心里吓了个半死,不信邪地问:“你不会是喝醉了吧?你确定是父皇?长什么样?你在什么情况下看见的?”
盛阳努力地回想,被酒精泡僵的脑子快要发出咔嚓咔嚓的声音了。一炷香过后,她抱着头,描述道:
“那是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我一个人孤独地坐在轿撵上,吹着零乱的风。忽然间!我看见一个白色的人影从街角飘过……”
“他一头白发,瘦瘦高高,显然是个男人模样。我心下好奇,多看了几眼,又是突然!他猛地回头!”
“那一张脸居然和父皇一模一样!”
“……然后我再试图定睛看他,那个人就消失在了原地……”
顾瑶没被鬼魂吓死都要被盛阳那恐怖的语气和阴间的表情吓死了。
她满脑子都是我要请国师找个东西镇宅,又担心东西不管用,接着考虑起来鬼和宋时清哪个更可怕。
电光火石间,她意识到了一件事。
白发、七星街。
七星街连接着诏狱,而白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