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堂朱漆门框旁站着个衣着华贵的男子,容貌怡丽,佩珠戴玉,金碧于身。顾瑶背靠着墙壁,发挥了自己的传统艺能,光明正大地在自家偷听。
“可恶!”顾瑶听见傅茹夸赞宋时清,顿时心中暗骂,不由得担心起来,“宋时清确实很不错,但是傅茹姐姐觉得不能觉得他比我好。”
虽然他没有宋时清那样体贴呵护又温柔小意,但,最、最起码,永安王比他大!
技术也比没有碰过女人的宋时清好多了!
李婷还是一如既往地阴阳怪气,不过听起来她现在的状态比以前好多了。
顾瑶虽然不太喜欢她,但毕竟也是自幼相识的熟人了,心里多少也希望她能过得好些。
知道她过得不错,顾瑶便心安理得地觉得李婷是个坏坏的女人。
居然把红豆饼给盛阳吃,还不够坏么!
傅茹和李婷两个熟人谈天,自然少不了别人的八卦。
“今天是太子殿下纳昭仪的日子吧。据说太子殿下和永安王共争了同一位女子?”
李婷笑道,语气颇为轻蔑,着重了“据说”二字,只当那是空穴来风。
她抿茶:“不会吧不会吧?有哪位女子的风采比得上王妃。”
傅茹噗嗤了一声,抬起袖子掩了掩上扬的唇角:“那天王爷扮了女装去参加了东宫的清谈,想来是他又整了些乱子了。”
傅茹又道:“说到东宫,今日太子殿下要纳的应当是宋丽红。”
李婷意味不明地勾唇,她坐姿端正,语调板平,一副毫无生机的花瓶模样:“真厉害,昭仪呢……”
再好听,依然不过是着粉衫、走侧门的妾罢了。
顾瑶眨了眨眼,抬起双手扶了扶自己的皮冠。他独自一人走出了王府,双手负在身后,在朱雀街上闲庭信步。
他微微抬头,天边的阳光明媚,王铮院子里种植的杏树从黑底的白矮墙上探出,鲜嫩的花瓣白里透粉,枝条上挂着一个小灯笼,链接着一条写着祝福语的符纸。
【盛世太平,吾皇万岁】
花瓣里嫩黄的花蕊在阳光下懒洋洋地散发着清香,红澄澄的灯笼和符纸遮挡住了少年的眉眼。
砂石耳钉在白莹的肌肤上闪烁着清亮的光,薄唇微抿,下颔线拘束地紧绷。
过了良久,他轻轻启唇,无声地用嘴形说了什么,舌与齿相撞,最后被一卷清风吹起鬓发,也吹散了话语。
今日便要启程南下,实际上有许多官员比顾瑶这个总督要提前许多。皇帝生辰过后,皇城不再严限,临时的六部也要迁回皇城,这一条道上便车水马龙,有来有往。
催促的、笑骂的声音纷杂,顾瑶轻易地融入了人群当中。这里是王孙重地,极少有这么热闹的时候,就连昨夜的花车也是不往这过的。
“东宫的花轿过来了!”
道路的尽头出现了骑着红棕马的侍卫,众人纷纷避让。一些官员也不得不羡慕起了东宫:“又是个进宫的美娇娘吧……”
“听说是刑部尚书的嫡女呢。”
顾瑶挑眉。
他太想见一面这个重生的宋丽红来验证一下他的猜测。
就是不知道等宋丽红进了东宫,他还有没有机会。
虽然皇兄对他很宽容……但跑到后院私会嫔妃真的就属于给皇兄送绿帽子了吧!
待花轿过去,侍卫将通往东宫的道路拦上后,瞧热闹的人就自行做事去了。顾瑶正打算上前一步探看,便被人拍了肩膀。
“王爷!”
王铮唤了他一声,便从背后抱住了顾瑶的腰,低下头,亲昵地咬了一口顾瑶的肩头。
这家伙当真是属狗。
顾瑶已经懒得评价他这爱咬人的性子了,将他扣在自己腹部的手掰了下来:“有事啊?”
王铮委屈道:“我昨天晚上无聊死了,为家里每朵花上都写了条字条。怎么样,你觉得宫宴好玩么?珍贵妃遇刺,你亲眼瞧见没有?”
“没瞧见。珍贵妃遇刺就是好宫宴。”
那字条果然是王铮写的呀。
旁的不提,王铮写的字确实好看。
顾瑶转过身,真情实感地夸夸他:“你可真是太有空闲了吧!”
王铮:“……”
顾瑶:“连字都会写,哥哥好厉害哦!”
王铮:“……”
王铮:“你妈的。”
他直接给顾瑶翻了一个白眼,随后便笑吟吟地勾住顾瑶的肩膀,另一只手握着玉骨扇的扇柄,用扇尖拍了拍顾瑶的脸颊。
“本公子不跟美人计较,美人再凶,本公子也是喜欢的。”
顾瑶嫌弃道:“你打扰本王看戏了!”他拖着这个家伙,从盛阳公主府那绕到东宫前面去。
顾瑶其实对纳妾的仪式不是很熟悉,或者说,他对一切礼仪都不太熟悉。永安王娶妃是礼部主持的,长乐公主嫁人也是从礼部给出的几个方案里挑了一个。
好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