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章 枯荷听雨（7）

    月宜听到此处不禁问道：“她是看破红尘了？”

    “你见到他们夫妻了？”

    岑霁见状，只得使出一招寒蝉凄切，那女子见他这个招式似是难以置信，动作有一瞬间的僵硬，岑霁趁此机会刺向檀中穴，女子抵挡不得转身时被岑霁割伤了手腕。

    女人听到此处，眼中终于有了一丝希冀的光，语气都激动起来：“原来他回了泰山。”顿了顿，她再次凝神看向岑霁，在那种棱角分明的轮廓上似是看到了一个人的影子。岑霁相貌并非美男子，但是却朗朗如松，身上自有一番少年侠客的坚韧不屈。女人再次大笑起来，闭了闭眼痛惜的开口：“原来如此。”她说着，手已经松开：“你们带人走吧，我信你们，你们没有剑谱。”

    “在泰山上。”

    “她是跌入红尘了。”女人勾起唇角微微一笑。

    “他长什么样子？”

    “看起来已经很老了，面上疤痕很多，又聋又哑。”

    女人又继续问道：“你可愿意和你的意中人退出江湖，隐居山林？”

    “可他们是真心喜欢彼此。”

    众人不解其意，女人盘腿坐下，来回看着岑霁和月宜，最后询问月宜：“这小子应该是你的意中人对吗？”

    女人听了这描述喃喃说：“不会是他……不会是他……”她忽然又掐住岑霁的喉咙质问：“他现在在哪里？”

    “没事，多谢明桥帮我。”

    女人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只是接着之前的话继续说下去：“星华仙子对这江湖上的尔虞我诈早都厌倦了，这时候她恰巧遇到了一位翩翩公子，卓尔不群，温润如玉。很快，星华仙子就决定和这位公子隐居明月湖畔。也就是那个时候我找了她，想和她的枯荷剑法比试比试。可惜见到的却是大腹便便的一位憔悴的妇人。”

勉强格挡了一下，佩剑在手，与之周旋。女子招式亦如同鬼魅，身形飘忽不定，她的手指极为灵活，岑霁一直在用阳明十二式却落于下风，明桥见状上前帮忙，女子却轻松地飞出一掌打在明桥胸口，明桥胸膛剧痛呕出一口鲜血。

    女人站在洞口外，目光直直的看着岑霁，见他和月宜情意融融，有所感慨。须臾，她沉沉地说：“你不应该再回去了，离开泰山派，岑与之不配为人师。”

    月宜看了一眼岑霁，毫不犹豫地回答：“去哪里都一样，何必一定要隐居山林？”

    “当年星华仙子一套枯荷剑法震惊武林，无人可敌。她的《枯荷剑谱》一时之间被整个武林觊觎。我当时年轻气盛，在江湖上亦有些名气，是以我不服气，但是苦于没有机会交手。”她顿了顿，语气中似乎还有当年的锋芒。“我一直找寻机会，却渐渐发现，孤芳自赏的秦仙子却隐居在明月湖畔，不问江湖。”

    岑霁赔罪道：“前辈，晚辈救人心切，还望前辈放过月宜，要杀要剐，岑霁悉听尊便。”

    岑霁和明桥听了连忙按照她说的奔向一个山洞中，找到了双手被缚的月宜。岑霁给她解开绳索，又从她口中拿出堵住嘴的手绢，见她身上没什么伤口，岑霁松了一口气。月宜急急地揪住他的衣袖问道：“岑哥哥，你可受伤了？”

    “夫妻？”女人为着岑霁的话大笑几声，“无媒苟合，是什么夫妻？好好的一代侠女居然爱上了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还甘愿抛弃一切名声私奔，传出去，让人笑话。”

    岑霁不开口，女人的手指再次收了一下，岑霁却咬紧牙关就是不说。

    明桥点点头：“师兄怕你们出事，让我来和你们一起。”

    岑霁道：“可是前辈不是还未厌倦吗？”

    岑霁默然不语，摆明了是不受威胁。

    女子惘然一笑，却又趁岑霁松懈之时偷袭岑霁下盘，她方才注意到岑霁剑术不错下盘功夫却稀松平常，一时之间频频出错，女子猛地起身，纤细的手指摁住了他的咽喉威胁道：“说，你那几招雨霖铃的是谁教你的。”

    女人哼笑：“你不怕死？”

    “不许你编排我师父。我是师傅一手带大的，你胡说八道。”岑霁听不得这种话，他对岑与之十分敬重，当下站起身怒目而视。

    月宜点点头。

    女人顿了顿，喃喃道：“我在找一个人，找到了他，一切皆了。”岑霁与月宜对望，似是有所察觉，月宜心直嘴快：“前辈说的想必就是教会岑哥哥武功的那位老先生。”

    女人阴恻恻地说：“那我现在就去杀了那个丫头。”

    “不可。”岑霁和明桥异口同声地开口。岑霁抿着唇迟疑着，最后也只得开口，“我说，可是我连那位前辈叫什么都不知道。”

    月宜转而捏了捏明桥的脸颊笑道：“是不是何姑姑去了神农谷告诉你们的？”

    女人笑了笑，眼底有几分黯淡：“你终究还是涉世未深。江湖上哪有那么简单，在这里待久了，总有一天就会厌倦。”

    女人平静地开口：“岑霁，你知道谁最先拥有《枯荷剑谱》吗？”

    岑霁点点头：“是星华仙子秦疏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