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那是虚伪的‘施舍’,聊胜于无,你认为你最终都是靠自己。而你却不厌恶那个始作俑者,你甚至成为他的供给者,帮他提供更多的‘实验品’。”
“于敏达在你的帮助下爬上了链条的上端,从那个‘中介’变成了主导实验的人。而在他的主导下,你看得见那些依附他生存的魑魅魍魉,制造过多少亡魂吗?”
严修筠想起陈雅云,将视线扫过不远处的沈安萌,又重新看向了吴雅兰:“那些亡魂都不是你,却又都是你,你并没有把自己的命运改变成一个光辉到可以行走在阳光下的人,你只是被同化,挣扎着变成了另一个伤害过你自己的恶鬼。”
“你懂什么!”
“我不懂,也不想懂你。”严修筠道,“我只是跟我母亲一样,觉得你可怜——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的那种‘可怜’。”
“是吗?”
吴雅兰看着严修筠,突然笑了,她本是想用江晚晴的下落,给严修筠制造一点“刺激”,顺便拖延一点时间。
奈何对方伶牙俐齿,死鸭子嘴硬,事到临头竟然没有一点服软的意思。
不过刚好,这样的不知悔改,让她连一点“愧疚”都没有了。
吴雅兰的视线和严修筠相接,像是终于说完了所有的话一样,向后微微退了两步。
押送的人准备上前,却一时松懈眼前一花,被吴雅兰晃过几步——她直奔那个摆着元青花的桌案而去,伸手就翻开了桌案背后的一个暗格!
“别过来!”吴雅兰从暗格里拿出一个小小的遥控,另一只手十分艰难的,将那显然重量不轻的瓷器拎了起来,“瓷器里有炸\\弹,除非你们想和我同归于尽。”
狡兔三窟。
生于忧患。
吴雅兰从把那价值连城的瓷器摆在这里的那一天,准备的就是现在。
她本来考虑得还是利用颠倒黑白的律师来洗刷罪名的“温和路线”,但是她自己也知道,吴哲茂这个财库套牢反目,布兰迪和首相那一条线的支持肉眼可见地溃败如山倒。这条“温和路线”已经温和不了太久……幸好她想起了这个东西。
“放我走,或者同归于尽,你们选一个。”
沈安萌眼神一紧,多年的经验让她很快认出了对方手里的东西:“引爆器……找排爆专家来。”
然而她这句话却起了反效果——原本只是想看一场热闹的人群顿时乱了。
场面十分不利,惊恐的人群已经足够成为吴雅兰逃跑的掩护,而她手里的那个东西却也足够让人丧命,这一切全凭她的喜好。
沈安萌带来的人有限,完全没有料到傅家还有这么要命的东西。
在这按下葫芦起了瓢的乱象之中,沈安萌来不及懊悔,正要朝天放枪,镇住这些慌不择路的人,却听到枪响比她要快上一步地响了起来。
“砰!”
枪声。
随之而来的瓷器的炸裂声分外刺耳。
倒是预料之中的爆炸声并没有到来。
原本慌不择路的人群随着这声枪响全然呆住了,一时之间都没反应过来自己究竟是已经死了还是侥幸活着。
吴雅兰被突然炸裂的瓷器割破了手,鲜血直流,像是完全想不到发生了什么一样,呆滞地站在了原地。
沈安萌愣了一下,很快明白了过来,不等其他人有所反应,立刻带人冲上去,七手八脚地将吴雅兰按在了原地。
其他人下意识朝楼梯的上方看去,发现傅修远居高临下地出现在那里。
而他身前站着端着老式猎、枪的王叔——刚才那划破骚乱的枪声,就是这位老管家打出来的。
“事出紧急,让客人们受惊了。”老管家收起猎、枪,赶忙端出老派绅士的作风,替傅修远致歉,“原本有炸、弹的那个瓷器,早就被处理掉了。”
王叔想起此事也觉得心有余悸——江晚晴对吴雅兰摆在那里的瓷器表示了明确的不喜之后,王叔原本是想悄悄地把那东西收起来的,他亲自动手时,却发现了这东西的不同寻常。
这一吓非同小可。
傅修远当时不在家,王叔只得将这事告诉江晚晴知道,在江晚晴的指示和专门聘请的防爆专家的协助下,王叔把原来那个要命的东西换走了,重新在原位摆上了一个仿制的赝品。
这东西仿制得略显粗糙,但是只要不贴近了看的话,还是看不出来的。
而一想到这东西已经在傅家摆了有六年之久,王叔的心已经要提到嗓子眼了——如果不是江晚晴无意中多看了一眼,如今的局面,恐怕要发展到束手无措。
王叔看着已经被当做危险分子控制住的吴雅兰,再想到下落不明的江晚晴,心里无限感慨。
眼前的这一幕热闹终于到了即将落幕的时候。
沈安萌带人押走了平静得出奇的吴雅兰,傅修远带着感慨万千的王叔入主原本早该开场的盛宴,宾客们心有余悸又乐观心宽地意识到危险结束,在已经分出胜负的局中确立了新的胜者,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