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上台都不可能对他这个基本已经放弃权利被架空的宰相开刀,起码他身份地位资历都在,放出来还能当个吉祥物不是。
李宰相苦中作乐的想着。
眼看那两扇大门摇摇欲坠,随时都会倒下,而那些混在人群里形迹可疑的人也不再按捺,暗戳戳的掏出了兵/刃想在破门而入的第一时间大开杀戒——
门忽然缓缓的从里面被打开了。
两队全幅武装的士兵两字排开,立刻就把那些砸门的人挤在一边,而那些个想要动手的人也被他们二话不说的按倒在地,几拳打晕。
而江流穿着一身家常便服,背着双手,面无表情的站在门口,看着外面乱糟糟的一群人。
到底是曾经在长安城搅风搅雨说一不二的权臣,见到他这幅样子,很多刚才还群情激昂的人顿时就怂了,默默的闭上了嘴,悄悄往后缩。
江流见状,冷笑了一声,淡淡的道:“诸位这是意欲何为啊?光天化日之下企图强行冲入我家私宅,是不是未免有些失礼了?”
他这么一说话,不少原本已经有点怂了的人顿时又被激起了脾气,大声站出来质问:“江大人,江都督,这种时候还在装傻,未免也太瞧不起人了吧。我们只是想叫你出来给个说法,你却一味装聋作哑闭门不见。说到底眼下的麻烦都是冲着你来的,身为尚书省左仆射,难道你不该自行去向城外的公主请罪吗。难不成……你还真的当惯了权臣,想要一错再错,干起杀头的勾当?”
江流听了这番话,面不改色,只是鄙视的撇了一眼那个说话的人,傲慢得连哼都懒得哼一声。他转身面向一边的李宰相,对他拱手行了个礼,便自顾自的道:“李相公,你也是来找我去请罪的?”
李宰相尴尬的笑了笑,他何尝不知江流其实也就是明面上摆出来的工具人。如果没有各方势力的妥协退让,他怎么可能那么简单的就上位成功。世家权贵们在这一年里不知道从江流手里谋取了多少好处,现在倒是翻脸不认人,摆出一副忠臣的嘴脸要江流给个说法了。
比起江流,其实陆沉才是那个罪魁祸首,只是不久前他就神奇的不知所踪,整个长安城都找不到他的人影。由于那时江流和陆沉已经彻底翻脸斗得厉害,还有说法称陆沉被江流给暗杀了,反正江流一直以来都是用这一套来对付敌人的。
但现在看来,搞不好陆沉是早就接到风声提前脚底抹油溜了……
毕竟江流起码手里还有依仗,能和长乐公主坐下来讨价还价一番,陆沉除了仗着皇帝的宠信和几个道士摆弄权势,其他的还真的什么都没有。
众目睽睽之下,李宰相心里想得再怎么明白也不可能说出来,他清了清嗓子,想大义凛然的劝江流识时务为骏捷,暂且退让一步,反正长乐公主也不一定会真的要他的命,到底他手里还有平洲节度使这个底牌。而且各路势力肯定会想办法保住他,不会让他去送死。
然而他还没来得及开口,江流便冷笑道:“若是为了这些,诸君大可不必,眼下长乐公主便在我的府中,无论是要请罪还是想私下和她做什么交易,在下早就和她谈妥了。俗话说得好,吃屎也得趁热乎,在下的事情,就不必诸位操心,还是想想自己该怎么办吧。”
江流由于出身低微的关系一直以来都很注意言谈举止,生怕被人说低俗,忽然口出粗鄙之语,还让众人吓了一跳。至于他说的什么长乐公主就在他的宅邸里,自然是被当成胡言乱语,没人会信。
立刻就有人冷笑道:“江大人怕不是脑子不清醒了,当我们是傻子糊弄呢。且不谈长乐公主是如何翻越不曾打开过的城门进的城,她带来的兵马还好端端在外面驻扎没有动,她是忽然傻了,才孤身一人来跟你江大都督会面的吗?”
江流闻言只是轻蔑的一笑,忽然错身让开,露出了被他挡着的门口,于是众人便看见一名身着戎装的女子慢慢从他身后绕出来,手按着腰间的佩剑,用十分冷淡的视线环顾四周一圈。
“我便是长乐,刚才听到外面闹哄哄的,据说你们是想见我,向我请罪?”
虽然是个女子,但她比在场的大多数男人都高出半个头,而且一身盔甲让她看上去威风凛凛,凤眼含威,自带着一股凛然的煞气,不少人被她视线一扫,顿时就不敢正面直视,不自然的偏开了头。
王微鄙视的撇了撇嘴,对这群人不禁感到十分失望。长期混迹在军营里她已经习惯了身边来来去去做派粗鲁打起仗来不怕死不要命的男人,猛的见到一大群干干净净的小、呃,不,老白脸,虽然一个个都收拾得人模人样衣冠楚楚,看着是很斯文干净,但居然连敢正面直视她的人都找不到。
换句话说,一个能打的都没有。
难怪长安城会乱成这样,难怪这个朝廷会混乱如此,疲软如斯。
这么一对比,她甚至对江流的印象都变好了不少,至少某种程度上他还算个爷们儿。
第174章
谁也没想到, 被众多权贵世家当做心头大患的长乐公主居然没有和她带来的骑兵们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