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两只枯瘦的手撑着床坐了起来,倚在床头架上:“人老了,这抵抗力就不行,衣裳一脱,风一吹,立马就见相了,小磕小碰的就要命。”
“还好还好,”卫娟把茶放到薛奶奶的床头,就套了件羽绒服:“两孩子要过来,吾下去再开个房间。”
“那你快下去,房间号要告诉他们,这半夜三更的,不要瞎跑。”
等薛子亦跟小南赶到金碧辉煌大酒店已经快夜里两点了。小南提前给婆婆打了电话,这会卫娟正坐在大堂里等着呢,他们一进入大堂就看到她了:“妈……”
“快上去,”卫娟一手拿着手机,一手拉着小南走在前面:“有话到房间里再说,夜里,不要打扰到人旮。”
亲眼看到薛奶奶平安无事,他俩才放心。薛子亦见他妈已经拉着小南坐到被窝里面去了,他才开口问:“到底怎么回事?”
虽然儿子冷下脸来还是挺唬人的,不过卫娟一点都不惧:“吾得叫你们不要旮来了,那就肯定没事,不然你奶要是有个什么,吾怎么跟你交代啊?”
“你也坐上来,这大半夜的,冷死得了,”薛奶奶指指床尾的方向:“就坐吾脚底头,暖暖,空调吾没让开。”
薛子亦也不嫌弃,脱了鞋,就坐上去了,他奶奶的被窝里没有一点热气:“我给您焐暖了再下去,”掩好被子,确定不透风了,才又转头问他妈:“那刚才电话里哼疼的声音是谁的?”
“你奶昨个开始发热的,吾带她到镇上医院看了,打了一针,晚上旮去就好了,”说到这个卫娟还真有点心有余悸:“哪晓得半夜你奶起来去厕所的,吾想着她好了,就偷了个懒,耳朵竖着听呢,就听见‘嘭嗵’一声,把吾吓得光脚跑厕所里,一看你奶得爬起来了。当时吾也检查了,以为人没事,两人就上床睡了。今个一早,人就不行,吾赶紧打电话给后头小村子,请他把你奶送医院,县院都没去,直接来的市里。”
“年纪大了,骨头就脆,一个跟头,它就裂的了,”薛奶奶倒是满不在乎:“以后吾们注意,你也不要怪你妈,她已经够在意了,不能吾去解个小便她也跟着?”
卫娟心里也不好过,一直想着昨晚她要是跟着,老奶不就不受这罪了吗:“哎,怪吾哦。”
“那医生怎么说?”小南握着婆婆的手问道:“你们又怎么跑酒店来了?”
这也是薛子亦想要问的,卫娟还没吭声呢,薛奶奶就“噗哧”一声笑了:“早上到医院,娟子找了她老同学,就没排队直接安排做的检查。一通检查下来,问道吾是不是感冒?吾也老实说了,后来就被安排住院,说吾年纪大了要留院观察几天。那病房里住了四个人,有一个年纪比吾还大,不晓得什么病,反正看着那罪就难受,白天哼,晚上还哼。这怎么睡得着,娟子就带吾来住大酒店了,这还是吾们娘两个第一回住酒店。哈哈……,两人什么全不懂,来了转了好几圈才转到那个……那个前台,还不丑,住进来了。”
卫娟笑着摆摆手:“下回不住了,电视里老放酒店多好多好,装修得多漂亮的,吾们今个进来一看也就两张床。明个吾再问问同学,看碍不碍事,没事吾们就旮去。”
“对,”薛奶奶现在退了烧,身上也没之前那么疼了,精神也回来了:“还是旮里舒服,这是人旮地方,虽然钱花了,但住着不踏实。”
小南跟薛子亦对视了一眼,两人都明白对方的意思。薛子亦听到现在,是甚觉无奈,说话的语气就硬了:“明天回去收拾几件衣服,你们跟我们回上海,”他见他妈张嘴,就立马抬手打住了:“你也不要再给我找什么理由了,这次的事,我们不想再来一次。”
卫娟瘪了瘪嘴,看向小南。小南慢慢扭过头不看她:“我支持,你们还是在我们眼皮子底下待着好点。今天是不严重的,要是有那么个万一,这天南海北的,到时候我们赶回来都不一定来得及。”
薛奶奶盯着小南的脸看了一会,笑了:“怎么感觉瘦了一点?”
小南摸着自己的脸:“我在上海老想着妈做的饭菜,自己试过几次,可味道总是没有妈做得好,”她眼珠子一转,笑着诱惑道:“奶奶,你们在电视里看到的那种富丽堂皇的酒店,上海多的是,咱们老家这边虽然也不错,但条件有限肯定赶不上上海。你跟妈和我们一起去上海,我带你们去逛老街,住天坑酒店,上海边上还有好几个古镇呢,你们肯定没见过。”
“古镇好玩吗?”薛奶奶这次摔了一跤,又进了一次医院,心还真比以前活泛多了:“有没有那种唱戏的,玩变脸的?”
“有,”小南回答得很肯定:“离咱们家没多远的一家川菜馆里就有玩变脸的,那家菜也做得不错,咱们到时可以一边吃饭一边看。我再给您买个智能手机,您可以拍照拍视频……”
卫娟看着一老一小聊着这么热乎,听着儿媳妇述说着外面的世界,终是轻叹了口气,看向儿子,母子两个都不约而同地笑了。
小南跟薛子亦来到隔壁的房间,两人就洗了个脸,便上床休息了,这一晚上担心受怕的,这会可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