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的话会更保险一些, 只是无奈锦都现下封了城, 云符丘便是从行云谷赶来, 也没机会为云槿洛诊病, 好在他几日前将关于此番疫症的病情并着最初的药方子,都详细地记录下来, 传回了行云谷, 算算时间,明日一早便该收到回信了, 而在这之前,为了好好地诊治自家小妹,他也须得保持足够的精力和体力才行,点了点头, 然后叮嘱道:“我用了些药, 暂时稳住了洛儿目前的情况,但若是有什么意外,记得马上通知我, 我就在隔壁的院子里。”
季郕衍“嗯”了一声,走到云谨之方才的位置上坐下,也不再多言,只静静地看着云槿洛。
云谨之见状,给阿鹜使了个眼神,也都离开了。
如此一来,屋中便只剩云槿洛和季郕衍二人了。
过去几日,季郕衍虽常陪伴在云槿洛左右,其实也不过是远远地观着罢了,云槿洛未曾原谅他,他也就不敢靠的太近,怕惹得他的阿洛不悦。
现下倒得了机会,然而却是这般情形,一个染病卧床不起,一个只能徒劳地观望,帮不上任何忙。
伸手抚上云槿洛的脸,明明白的吓人,手触之处却又是一阵滚烫的温度,也不知这发热之症,究竟何时才能退去,季郕衍不由得低低叹了口气,闭了闭眸,一张俊脸之上满是疲惫和无奈之色,独自喃喃道:“阿洛,你怪我瞒着你,怪我骗你,可是你知不知道,我却是恨我自己最后终究是没有拦住你……你说你是大夫,你有你的坚持,我却也有我的坚持,我只是,不想看到你受伤害……然而事情终究变成了我最不想看到的样子,若是可以,我真希望是自己得了疫症,而不是你。”
云槿洛只觉身子像是灌了铅般的沉重,脑袋发晕,鼻塞耳鸣,很是难受,迷迷糊糊之间,似有人在她耳畔说着什么,声音轻柔,却又带着几分沉痛之意,她想努力听清那人在说些什么,却只是徒劳,喉咙又痒又痛,嗓子完全不受控制地咳了几声,现下也顾不得周围有什么人在说话了,勉强张了张嘴,发出一道微不可察的声音:“水……”
云槿洛此时的声音如蚊子嘤嘤一般,小得可怜,季郕衍却还是第一时间听清了她想要什么,急忙起身去倒水。水应该是他来之前才换不久的,还透着热度,不算烫,也不算凉,此时喝起来倒是正好。
季郕衍一手端着水杯,一手扶着云槿洛从床上坐起,床框又硬又凉,自然不能让云槿洛靠在那上面,便就势环着她,让她整个人都靠在自己怀里,如此一来,给她喂水倒也方便。
一杯温水咽下,虽说全身还是虚浮无力,难受不已,但干涩的喉咙和双唇好歹是受了些水的滋润,比起刚才,人舒服了不少。
察觉到自己现在正靠在某个人的怀里,温暖又踏实,很让人留恋,是哥哥吗?
云槿洛缓缓睁开眼,入目的却是一截绣了金丝云纹的衣袖,云槿洛一怔,本来昏昏沉沉的脑子瞬间被逼的清醒了不少,哥哥的衣服她都识得,白袍虽多,可没有哪件是以金丝绣纹的,心下忽有一阵不好的预感,缓缓抬头,正对上季郕衍望下来的关切的目光。
哪怕自己染病也不曾忧过片刻的云槿洛突然就慌了。
季郕衍怎么来了?他不该来的,他为什么要来,他为什么要这个时候来?
一瞬间的怔愣过后,云槿洛便在季郕衍怀中挣扎起来,仿佛魔怔了一般想把季郕衍推开。
季郕衍察觉到了怀中人的慌乱,只以为她是做了什么噩梦害怕,一边将她搂得更紧了些,一边安抚道:“阿洛,没事,没事了……我在,我在呢。”
带着隐隐哭腔的声音却从怀中传来:“你在什么在,在什么在!你为什么要来啊,你不该来的!”
不过一瞬间,季郕衍便明白了云槿洛在慌什么,在怕什么,不由得低低一笑:“我若不在,谁来陪着我的阿洛?”
云槿洛继续推他:“我不要你陪,你快走,快出去,不准再来这里。”
季郕衍却是不动:“我听人说,姑娘家嘴上说的和心里想的都是相反的,你这般赶我走,实际上是想我留下来对不对?”
若细细听来,还能听得出那句对不对还带着几分期待的意味。
云槿洛倒不知季郕衍什么时候学会变得这般泼皮无赖了,心中又想气又想笑,几句话下来也知道怎么说都是无用,索性换了态度,也不再挣扎了,由他抱着自己,却是冷了面容,就连说话的声音也变得冷若冰霜:“太子殿下想多了,我一点都不想见一个瞒我骗我的人在我眼前晃,殿下若真是为了我好,还请快点离开才是。”
云槿洛明显能察觉到季郕衍的身子僵了僵,心下松了口气,以为季郕衍这便能离开了,却只听季郕衍的声音从头顶处传来:“我不走。”
云槿洛不禁皱了眉,正欲再说什么,又听季郕衍道:“阿洛,我且问你一个问题……若今日换了是我躺在这里,我叫你走,你会走吗?”
云槿洛登时无言,走?怎么可能会走?死都不会走的。但这个答案怎么能在此时说出来?然而要她假装说个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