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段时间,他像个虚空中有线提着以维持正常运行的木偶,白天上班听精英组的策略,负责点头同意;下班回家把自己关
结婚以前,顾偕住在中央公园附近豪华公寓里,向东走十五分钟是深蓝大厦,向西走十五分钟是朱砂的家。那几日他疲倦
砂拼命逃离。
他在这里住了多年,生理上择床而已,只是需要慢慢适应婚后的生活,短暂来这里住一晚,就像适量减少饮酒,以免引起
然而朱砂又道:“顾先生?时间不早了。”
过去十年里,他是朱砂的导师、教父以及神明。
这时一个模糊的念头从脑海里浮现出来,陡然惊醒了他。——他想回家。
前天夜里,当他跪在朱砂身前,揽住她赤裸的身体时,清晰地感受到她的身体越来越僵硬。
一段健康的亲密关系,无可避免会遇到矛盾。只要争吵之后能敞开谈一次,解开绳子上的“活结”,修正Bug,程序自会
顾偕将这种疲倦感视为新婚副作用。
一盆冷水兜头泼下,边缘锋利的冰块猛然砸向脊梁骨,顾偕陡然惊醒,这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他已经失去在这张床上过
晨曦从窗帘缝隙中洒进雪白的被子上,画眉鸟婉转啼叫在树枝间飞来飞去。闹钟响了很久,他勉强撑着上半身坐了许久,
正常运行。
城市的夜晚繁华绚烂,落地窗外高楼鳞次栉比,窗玻璃模糊映出顾偕冷峻的面容。办公大楼灯火点点,每一扇窗后都是繁
他没有回应。
公寓里。
可朱砂对他一无所求。
山海城堡位于纽港市西南海岸,距离城市中心的金融街有上百公里的距离。刚结婚那段时间,他每天乘直升飞机上班下
得一切信息如流水般从眼前淌过,却没有一滴能进入大脑。终于在开车时连闯三个红灯被交警堵在路边后,他认命般回到那间
然要懂得如何爱人以及如何被爱。
仪式,来勒紧自己的紧箍咒,然后才能像个怪物一样去厮杀搏斗。
那天他站在落地窗边,看见她的车缓缓开入车道。几分钟后,办公室的玻璃门自动向两侧拉开,朱砂逆着光,一步一步朝
他本想提醒朱砂不要在床上抽烟,可是他实在太困了,没有力气说话了。就在蒙蒙眬眬的睡意间,突然听见朱砂说道:
班,赌气般地扮演一个好丈夫。
他真的太累了,以至于朱砂将手从他手心抽出去,他都没有里精力抓住。
忙、疲倦和烦躁,并非阖家团聚的人间烟火。
然而翌日早晨,疲倦、空虚、烦躁接连向他涌来,他翻身把头埋在枕头里,有生以来第一次没有力气起床。
但他必须查清楚,前天下午两点三十分,他离开法院后,一直到当晚十一点,他在办公室与朱砂重逢前,这段空白时间
他敷衍着嗯了一声。
直到一天早上,他在城堡的主卧室里醒来。
就像在无垠宇宙中流浪了许久的旅人,经过漫长的跋涉,终于回到阔别多年的故乡。
这样趴在床上,抓着朱砂的手睡到天荒地老。
底哪里不对?他闭上眼,胸口下三寸的地方好像在漏风,“想回家”的念头如影随形,他却不知道何处才是家。
太过强烈的戒断反应一样,终有一日生理和心理都能接受他有了一个家这件事。
所以,朱砂可以对那一场自虐式口交绝口不提。
大脑昏昏沉沉、肌肉僵硬发酸,疲倦得仿佛很多天没有睡觉。
他知道朱砂将他的阴茎当作宗教圣物奉以崇拜,也知道朱砂在迷茫、困惑和挣扎时刻,都用一场跪拜口交当成供养神明的
“顾先生,我要睡觉了。”
这间公寓里一切摆设如常,清洁人员每天来打扫,衣柜里连一件衣服都没有搬走,只有他的一些收藏品进了山海城堡,到
里,朱砂究竟做了什么事、见了什么人、说了什么话,才能让她的情绪失控至此。
直到朱砂的声音第三次响起来:“顾先生,直升机快到了。”
朱砂靠在床边,左手被他握在手里,右手指缝间夹着一支烟。
也许每一个新婚的男人都有过一段无所适从的时间。
他走来,就在那一瞬间,胸膛中煎熬了许久的心脏轰然落地。
没有人教过她如何正常地接受好意,她只知道投桃报李,衔草结环。如果这时候他逼朱砂承认对他有什么感情,只会让朱
当晚,他躺在朱砂的公寓里,空气中弥漫着交合后的腥膻气息,身体上覆盖着粘腻的汗水,但他突然犯懒不想洗澡,就想
顾偕呼了口烟,叹息一声。
半个月后,朱砂出差归来。
信徒向神明许愿。
进书房,对着电脑发呆,然后疲乏到睁不开眼,再进入那个有着温柔娇妻的卧室中继续浑浑噩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