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权宗说, “会不会是你们太忙了, 没有听到门铃。”
“放心吧, 霍先生,我们是不会出现这种低级错误, 一直有人轮流值岗的。”
“……”
晚上没有睡好,第二天还要去公司上班的霍权宗一身的低气压,上到公司高管,下到卫生保洁, 都挑了一大堆毛病。
公司里人人自危。
连张时先也悄悄地躲了出去。
“最近霍总是怎么回事啊?这么大气。”
“他以前就一直是这样的吧。”
“不过前段时间就很和颜悦色啊,我还以为他转性了。”
“昙花一现罢了,唉。”
就这样又过了三天的时间,白绿盎突然接到了霍权宗的电话。
“怎么了?”白绿盎用头和肩膀夹着手机,正在翻包里的一片卫生棉。
“你在哪?”霍权宗的声音硬邦邦的。
“刚到家。”
“你准备什么时候来跟我道歉?”
“啊?”
白绿盎眨了眨眼睛,这时终于翻到了包里的卫生棉,身.下的血液似乎快要喷涌了,于是赶紧说道:“我现在有事,等下再跟你聊。”
说完以后直接挂断了电话。
跑到卫生间以后,才发现果然弄脏了裤子,于是洗澡换衣服又忙了很久,忙完以后,直接忘记了给霍权宗回电话这回事。
她最近工作上有些忙,而且之前关于申景山的那件事,他看起来似乎也并没有真的生气,于是白绿盎直接把他抛在了脑后,每天大部分的时间几乎全部都泡在实验室。
虽然知道自己现在所用的时间太短,而且了解也不够,但是工作上一直毫无进展还是让她有点沮丧。
更关键的是,白鸿泽的病急转直下,已经开始口齿不清,眼神也不再清明。
会忘记自己有没有吃过饭,也会忘记自己是睡醒了还是准备睡觉,甚至在看向白绿盎的时候,眼神也透露着陌生。
一开始还好,他还能很快就把她想起来,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他已经越来越难以记起她来。
白绿盎坐在康复中心的长椅上,看着不远处被护工推着的父亲,心一点一点地沉了下去。
她想去跟他说说话,可是他已经不认识她了,看着父亲苍老的神态,她怕自己会哭出来。
平复了好久,她终于收拾好自己的心情,于是走过去,接过护工手中的轮椅说:“我来吧。”
白鸿泽呆呆地看着不远处正在踢皮球的一个两个小孩子,眼睛动了动。
白绿盎蹲在他面前说:“您在看什么呢?”
白鸿泽张了张嘴,口水先流了下来,白绿盎赶紧用他胸前的毛巾帮他擦了一下。
“小、小盎……最喜欢的小花皮球,没给她买,她哭的好伤心……”他那浑浊地眼睛到处看了看,“小盎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为什么没有来……看我……”
白绿盎的手一顿,眼睛又起了雾,这还是她上小学的时候的情形。
“小盎,明天是你的生日,我们今天早点回去,你想要什么礼物?爸爸妈妈给你买。”
她说:“我想要一只花皮球。”
因为她看到邻居的小孩父母一起踢皮球的时候,特别开心,所以她也想要,然后可以跟父母一起玩。
那个时候父母正处于事业上升期,每天忙得不可开交,等他们忙碌了一天回来的时候已经深夜了,商场也都关了门。
她就在桌子上趴着写作业,一边写一边哭,说了早点回来陪她过生日的,结果又食言了,而且礼物也没有。
和父母一起玩耍的心愿破灭,她一连三天都没有开口说话。
白绿盎蹲在他的轮椅前哭得泣不成声,她握住白鸿泽的手贴在脸上,眼泪打湿了他的手心,“爸……请你再等等我,再给我一点时间,不要忘记我,也不要丢下我。”
……
霍权宗知道她不会再像上次那样了,决定不等了,直接去见她。
他站在不远处,看着草坪上哭得很伤心的女人,深深地叹了口气。
缓步走过去,示意护工将白鸿泽推走,然后将她扶了起来。
白绿盎哭得太狠,膈肌痉挛收缩,哭到打嗝。
霍权宗拥住她,大手抚着她的后背,帮她顺了顺气,安慰道:“别担心,你还有我。”
眼泪将男人胸前的衣服浸透,她的心情慢慢平复了下来。
站直了身体,将眼泪擦了一下,她看着晚风,突然开口说道:“当初你失去父母的时候是什么样的心情呢?即便是从未给过你关爱,可是当他们真的离开的时候,你会难过吗?你守着偌大的家业,靠一个人撑起来的时候,你的身边有别人给过你安慰吗?”
霍权宗低头看着她,似乎在猜测她为什么会说这样的话。
白绿盎笑了笑,眼里还带着未干的泪痕,“你很坚强,并且挺了过来,那么,我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