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收了他做临时弟子,时不时教上两笔,后来他们回去时,只有施季庭这个名义上的师兄跟肖木还保有联系,经常把自己的画给肖木看,让他临摹自己的画,还经常给肖木布置一些画画任务。
是一个乐于助人的前辈……吧?
肖木看着眼前急切到甚至有些狰狞的师兄,有些奇怪。
“说啊,我问你话呢!”
施季庭再三催促道。
肖木费劲的想了想,好一会儿才想起昨天被他改的面目全非的山水画似乎就是他的作业。
“它在家里,不过……”
他话未说完,就被急切的施季庭打断,“那还不快回去拿!”
这话一说出口,意识到自己的态度过于奇怪的施季庭补救的补充道:
“最近有个国美主办的比赛要办,我拿你的画去问问老师,看看你有没有资格进初赛。”
放做平时,这是肖木梦寐以求的机会,他一定会感动的连连道谢,想也不想的急着把他的画塞到他的手里。
而对面这个看起来和平时有些不一样的少年,最终的反应也和他料想的差不多。
肖木缓缓的露出一个微笑,敛下眼帘,一如之前那个不善言辞的内向少年。
两人坐上取画的车,施季庭心头的大石也跟着落下。
现在拿走肖木的画,他还有三天的时间,足够他画完自己剩下的画了。
至于什么给肖木报名国美比赛,想都不要想。像肖木这样没有天赋的垃圾,有什么资格参加比赛?
回想起肖木被老师频频夸赞的色彩天赋,施季庭就嫉妒到恨不得从他身上血淋淋的扒下他对色彩的敏感塞/进自己的身体里。
除此之外,他肖木不过是一个废物,哪怕是画上十年,二十年,也绝对比不上他!
只要他拿到这幅画,借鉴走肖木的色彩,他就能轻而易举的再获得一个奖项,为他今后的道路再铺上一层红毯。
而他肖木,永远不会有人关注他,就连他的同学们也不会。
真是可怜呢。
施季庭怜悯的看着肖木,闲情逸致道:
“你怎么用上拐杖了,受了什么伤么?”
肖木看向车窗外:
“出了次车祸。”
“那你这个腿是好不了了么?叔叔阿姨很难过吧。”
施季庭语气中带着自己也没有发现的兴奋,怎么就没伤到手呢,不对,伤到手也不好,“你脚都这样了,叔叔阿姨都不接你上下学么?”
望着窗外的少年瞳色在阳光的映照下散发着如琉璃般的色泽,看起来遥远得不像是这个世界的人。
“他们在车祸里去世了。”
“啊不好意思,我没想过叔叔阿姨竟然就这么走了,就留下你一个人以后该怎么过啊。出这么大的事情你怎么不跟师兄说呢,有困难就来找师兄,师兄肯定会给你想想办法的!”
施季庭一个劲的说着,有意无意的反复提到肖木的腿还有他的父母,脸上满是关心。
到达目的地后,施季庭大步下车,径直走向肖木家。
肖木在后面付完车费,笨拙侧过身子,拿着拐杖拄着外面的地一点点往外挪动身体。
挪到一半,他的手被人扶住,一路上一声不吭的出租车司机站在车外,欲言又止。
肖木在司机的协助下顺利下了车,司机看了看他,叹了口气,“小孩儿,交朋友的时候注意点,叔这么大年纪了,看人还是有点经验的,你这个师兄自己还是当心点吧。”
司机有些同情的看着肖木,别的也没有多说,说不定说多了人家还不爱听。
肖木顿了顿,炎炎夏日微风拂过,带出少年如这清风般淡淡的笑容。
“谢谢。”
—
施季庭站在肖木家门口,一个劲的催促着肖木拿出自己的作业。
他厌恶的看着里头狭窄的空间,他甚至能够看到空气中灰尘在漂浮着。
“快一点,我要赶车,要不是你不接电话浪费了太多时间,这事儿早该在一个月前就搞定的,要是你入选不了,可不怪我。”
施季庭站在门口再三催促,等了两三分钟都没有把肖木登出来,他极其厌恶的瞪了里头一眼,嫌弃的走进了肖木家里。
肖木在的房间光线很阴暗,窗帘又拉的死紧,灯也没有开,施季庭进来二话没说把灯打开,肖木从自己的衣柜里面钻了出来,手里拿着一张卷着的画。
施季庭一下拿了过来,摊开画卷,期待欣喜的表情僵硬在脸上。
入目的画平庸至极,路边摊上随便一副十元二十元的画和它别无所差。
他要的不是这种画!
他愤怒的转身想要掐住肖木的衣领,肖木躲开施季庭的手。
“你是在耍我么王八蛋!”
肖木失去平衡的倒在床上,银色拐杖掉到地上发出金属碰撞的声音。他疑惑的皱起眉头,重新打量起这个师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