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淡,语气不疾不徐,她终于在裴家人面前,露出属于虞国夫人的峥嵘。
众人面面相觑,裴正让医士上前查验,但医士仔细看过,却是摇头,只道这是上等的好香,未有什么不对。
裴清行沉声道:“蓁蓁,你有什么解释。”
“既然这香好,便将它燃在裴舜英房中,日日夜夜,绝不能停。”裴蓁蓁冰冷地笑着。
“不行!”萧氏脱口而出。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她身上,这般反应,便是傻子也知道不对。
握紧裴舜英的手,萧氏阴沉着脸,不再说话。
“为什么不行。”裴正看向萧氏,目光无一丝情意。
萧氏不肯说话,室内陷入一片令人窒息的沉默。
裴蓁蓁笑出声来:“自然是因为这香,长时闻了,会坏人心智,变作什么也不知道的傻子。”
这话真叫人不寒而栗,尤其,这还是一个母亲对自己女儿动的手。
他们都知萧氏厌恶裴蓁蓁,却不知已经到了这般地步。
“不可能...”裴清渊苍白着脸摇头,阿娘怎么会做出那样的事,他不信!
“若是不信,自可以去查查这紫檀香的来路。”裴蓁蓁讽刺地瞧着这一幕,萧氏自恃无人能发觉这香中不对,何曾掩饰。
裴清衡眼中满是不可思议,一向清冷高傲的大伯母,怎么会做出这般下作的事?!
她们是母女啊!
“说不定…说不定…大伯母有什么苦衷…”其实这话,裴清衡自己听着都觉得苍白无力。
他一出生便没了阿娘,他的阿娘只是一块冰冷的墓碑,裴清衡将对母亲的幻想,都寄托在萧氏身上。
可她怎么会是那样不堪的人!
“别急着为她说话。”裴蓁蓁抬手,紫苏将手中名录奉到裴元面前。
“这是裴舜英的嫁妆单子,二叔不妨仔细看看。”
裴元将名录打开,一目十行地看下去,慢慢变了脸色。
“大嫂,你将所有陪嫁都给了舜英?!”裴元沉声道,他无意为官,府中财物、生意便都有他和萧氏分别打理。
“我的陪嫁,我想给谁,不用你来管。”
“那你凭什么将府中最赚钱的几处铺子全都放在嫁妆中,还有裴家前几日卖了的庄园,为何也在嫁妆中!”裴元怒声质问,他一向是个好脾气的人,但萧氏所为,已经触到了他的底线。
前日他便奇怪为何萧氏要贱价卖了几处庄园,但那毕竟是长嫂,或许有自己的打算,他也不好过问。
直到见了嫁妆单子,裴元才明白,萧氏这是故意将补贴女儿!嫁女之事都由萧氏操办,裴元也不会特意查看从女的嫁妆单子,险些被蒙混过去。
这分明是欺负裴元一房没有掌家的夫人。
裴元不介意裴舜英嫁妆丰厚,但是萧氏这分明是故意卖了公中产业补贴女儿,动的是裴家几兄弟的利益!
萧氏掌家多年,未出过差错,如今却做出这样的事,裴元气得面色通红。
他抬手撕了名录:“我不同意这份嫁妆!从未听说哪家嫁女,竟是要搬空了半个家的!”
裴舜英可不是独女。
掩着面,裴舜英簌簌落泪,可惜此时已经没人有功夫劝慰她。
裴清衡想对萧氏说什么,裴清知却伸手将弟弟拉到身后,缓缓摇了摇头,这已经不是他们能说话的局面。
萧氏拨着腕间小菩提木珠,神态漠然,像是未曾听见裴元的话。
裴清行起身,跪在裴正面前:“父亲,母亲铸下大错,儿不敢为她辩驳。”
重重地对裴元磕了三个响头:“侄儿在此,给小叔请罪。”
他额上青紫一片,裴元看得心疼:“这又如何是你的错?”
“长姐的嫁妆不妥,自该重拟,公中财物,以出嫁女旧例为先,不可多一丝一毫。”裴清行冷声道,“至于母亲陪嫁,她想都交给长姐,便遂她的心意。”
“二郎,你可有异议。”裴清行看向裴清渊,对上他的目光,裴清渊缓缓摇头。
“蓁蓁,往后,大哥自会为你挣一份该有的陪嫁。”
裴蓁蓁冷漠地笑着,她从不在乎萧氏那一点东西,便是拿了,她也嫌脏。
裴舜英心中悄悄松了口气,若是能保住阿娘陪嫁,那也是不少的。
“父亲,可同意儿的决断。”裴清行最后看向裴正。
裴正叹了口气:“你做得很好。”
裴清行起身到萧氏面前,再次跪下:“儿不孝,请母亲为自己所为,向二叔一家道歉,向蓁蓁道歉!”
萧氏终于开口,几乎有些咬牙切齿:“我乃她生母,你要我向她道歉?!”
裴清行眼神沉静:“错了便是错了,母亲做错了事,便要认错。”
“你读了这么多年圣贤书,可知什么是孝道?!”萧氏声音尖利,“你如今,便是要忤逆于我?!”
裴清行重重地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