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给你买鞋。”
董朝铭把校服领带又拽得乱七八糟,听着朋友的胡话眼睛都没转,
“我考第几你不知道?我考第一我爸只会给我把图书馆搬过来。”
储翊乐了,拍拍董朝铭的肩,
“也是,叔一定高兴得让你倒背刑法。”
董朝铭也乐,
“真好,我永远不会考第一。”
...
郁楚这几日学得忘我,在学校晚饭时间都省了,挤出来做练习,直到昨夜凌晨生生被饿醒,肚子像破了一个洞,郁楚翻遍所有柜子扒出一块黑巧,拆了包装拼命塞进嘴里。这才意识到,她已经三四天没好好吃晚饭了。
今天是周五,也轮不到她放弃,董家照例会来吃饭,她必须得奉陪,她妈妈今日还让她问董朝铭想吃什么她好准备,郁楚当然懒得问,随便扯了两个混过去。
郁楚看了一眼墙上的钟表,六点半。
果然下一秒谷慧就在外敲门,招呼她,
“小楚,董叔叔一家来了,该下楼了。”
郁楚搁下笔,摁掉台灯,痛快地打开门,
“好。”
谷慧搂着郁楚一同下楼。
苏知涵穿着颜色柔和的长裙,正在楼梯边站定,看见她们母女二人下来,笑意盈盈,
“郁楚最近怎么瘦了,脸都小了一圈。”
郁楚正要礼貌回复,旁边却插进一个凉凉的声音,
“我看没瘦。”
郁楚看过去,董朝铭正一脸挑衅,
苏知涵忙轻声打断儿子,示意他闭嘴,谷慧性子明朗,只当是孩子间的玩笑,让苏知涵别那么严厉,
“知涵,我们去厨房,”转头跟两个孩子说,“你们两个去帮着摆餐具。”
一男一女顺从地点头。
郁楚其实挺奇怪的,她和董朝铭在学校十句话都说不上,看见彼此都躲着走,一到家里脱下校服好像就换了两个人,嘴里含了刀子,一张开就是互捅。
董朝铭套了件黑色的t恤,脖子上还挂两条细细的银链,悬着形状怪异的银坠,底下是牛仔裤,抬手间露出黑色的皮带,郁楚啧了一声,
“怎么,董叔打算让你去做社会青年了?”
董辰磊西装革履,苏知涵合身长裙,就董朝铭穿得像刚街头路演回来,董朝铭摆刀叉的动作停住,转而挖苦她,
“您打扮得跟公主似的,我可不敢穿太正式。”
谷慧乐于给郁楚买各式各样的裙子,倒也没夸张到马上能去参加晚宴的程度,但穿上身马上身段就要端起来,显得好像很隆重似的。
郁楚不惧,
“您算哪国王子啊?”
董朝铭没接郁楚递过来的餐具,扶着椅背两颗黑葡萄一样的眼睛直勾勾看向她,
“您又是哪国公主啊?公主怎么连家里出事的人都考不过呢。”
郁楚把碟子一把塞进他怀里,凑近他的脸,盯着他的杏眼,讽刺他,
“说话前先考虑考虑自己配不配,万年老四。”
眼睛好看有什么用,眼大漏神。
“扶不上墙的就是烂泥。”
四、东西伯利亚
四、东西伯利亚
董朝铭和郁楚的孽缘应该要从郁楚一家搬过来开始,从那以后长达数年董朝铭都活在郁楚第一名的阴影里,小学初中是直升的,他们被迫做了六年同学,本以为高中终于能解脱,没想到两家头脑一热放着市一中不去又一起报了亚城,就咬着牙继续做同学,跑都没处跑。
学校见,家里见,补习见。
董朝铭和郁楚真的把这辈子的厌恶都用在彼此身上了。
桌上两人没坐对面,怕咽不下食物。
两家父母倒是和谐,两个小孩埋头咀嚼,席间只有四位家长在交流,
“知涵,你妹妹最近精神如何?”
谷慧在问。
苏知涵提起妹妹神情已然放松,
“她最近恢复不错,已经尝试出门了,睡眠质量也改善不少,多亏了姐夫,郁医生的疗法比之前的效果好许多。”
郁楚初三那年,苏阿姨突然到郁家来找她爸爸,请他去看一看自己的妹妹。董朝铭的小姨也就是苏知涵的妹妹正在董家小住,苏知涵心思细腻,察觉妹妹似乎精神状态时好时坏,谨慎地立刻请了郁楚爸爸,也幸亏请了这一趟,心理报告检查出重度的焦虑症。郁浩航在晚州市是名气很大的心理医生,收费极贵,但因着两家妈妈关系好,没收钱,尽心尽力地治疗了一年多快两年,现在似乎听着情况好了些。
郁浩航一副谦下的表情,
“只要按时来进行治疗应该不会再出现之前持续焦虑的情况。”
郁家帮了自己妻子这么大忙,董辰磊也不好再摆之前的大律师架子,之后一直跟着老婆来拜访郁家,请郁家吃饭虽不积极但也都默默参与,郁楚要进亚城,他直接一起和自己儿子一道办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