腾漫上回在监狱里见郝明歌时,从他断断续续地话语中大概明白了些,回去之后又查了十年前的资料,终于知道了是怎么回事。
郝明歌的父亲在十年前,和邻居李振发生争执时被对方殴打致死,原本事实非常清楚的案子,由于查案警员私下收了对方的好处,最终以嫌犯为精神病为由免除了刑事起诉,只给了些赔偿金了事。然而那位被送入精神病院治疗的嫌犯,在一个月后就病愈出院,从此依旧逍遥快活。
郝家之后却一路走下坡路,家庭支柱身亡后欠了许多债务,母亲更是一病不起五年后也去世了,郝明歌四处打工养活爷爷和弟弟,却在半年前回家时再一次被邻居李振挑衅辱骂,最终一气之下拿刀砍了过去,伤了李振一条胳膊,却把自己送进了大牢。
腾漫立刻写了篇报道,第二天交了上去,却被主编给挡了回来。
“这不行,这位曹泽是谁,你就不会去查查?”
“当年就是他办的案子,我查了,这些年他干的坏事也不少,难怪升这么快!”
腾漫无所谓地说。
“对啊,你也说他升得快,人家现在是中心区的警长啊!这篇东西发出去,我们这报馆还不给整死?要证据,要证据懂不懂!”
“太麻烦了。”
腾漫皱眉,那些都是私下交易,一看就知道是怎么回事,可根本没法查。
“所以不能发,除非法律判了他有罪,否则他告我们诽谤死的就是我们!”
腾漫有些恼火,怎么?他辛辛苦苦写了篇东西,竟然还不能发!?
“除非他不当警长了,那些苦主或许才愿意出来,你看郝明歌这回的案子,从头到尾他提曹泽了吗?没吧,人家心里清楚得很,提了死得更快!”
不当警长?腾漫挑眉看了主编一眼,简单啊。
上午十点,市中心的法院门前汇集了好几百人,大家心情愉快地等待着。
今天是市长给十大杰出警长授勋的日子,之后这几位恐怕都会升职,进入更重要的岗位,甚至未来的警署总长也很可能出自今年的十大杰出警长。
因此今天除了相关人员,也来了大量的记者和支持着,附近的街区巡逻的警员也大增。
腾漫也挂着自己的相机过来了。
台上的十位警长年纪都在三十到四十左右,站姿笔挺身形魁梧,一看就非常值得信任。尤其是最年轻的曹泽警长,英武俊美,鼓涨的肌肉被笔挺的警服包裹着,宽肩窄臀非常帅气。
因此曹警长的支持者也是最多的。
“我们的杰出警官都是由公众投票选出,他们保护了所有市民,在自己的岗位上恪尽职守,严格执法……”
市长微笑着念着稿子,赞美了所有被选出了警长后,开始从第十名开始一一授勋。
警长们依次上前,敬礼后让市长在自己的胸前别好勋章,然后再对着台下所有观众敬礼,接受大家的欢呼和掌声。
“最后,让我们欢迎得票第一的曹泽警官!”
台下一片欢呼声,比前面的任何一次都更热烈。市长笑眯眯地看着曹泽走到身边,心中其实颇为不屑。他心里很明白,这位曹警官可不像公众以为的那样干净,不过人家会做人,事情又做得干净,大家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看他的支持率,明年的警司很可能就是他了。难怪这家伙平日里天天健身保持形象,公众可不就看这个。
曹泽挺胸让市长给他扣好金色的勋章,然后转身看向台下,笔直地敬了个礼。台下顿时又是一阵欢呼,相机咔嚓咔嚓的声音响个不停。他的心中颇为愉悦,明年警司就退休了,只要他保持如今的支持率,这位置十有八九属于他,跟他一起毕业的大多数警察如今都还在一线辛苦破案,他却已经即将登上高位,所有人都羡慕嫉妒,但没有人能阻挡他上升之路。
腾漫站在不远处,也照了几张照片,他看着镜头里强壮帅气生机勃勃的男性肉体,心中也颇为满意。
啪,腾漫的手指一弹,打了个响指。
曹泽正准备下台,突然微微一愣,发现自己竟然没能迈开步子。他低头一看,惊讶地发现不知何时自己的脚腕上竟然缠了一条藤蔓,将自己的双脚捆在了一起。
他的心中猛地一跳,还没来得及挣开,那条藤蔓就顺着他的腿一路缠了上来,转眼间,他的小腿、大腿、腰腹、手臂就完全被藤蔓缠绕,整个人被绑成了一根人柱。
台下一片此起彼伏的尖叫声,人们难以置信地看着被藤蔓选中的年轻警官,甚至有支持者试图冲上来解救他。
“为什么要选曹警官啊!”
有人大哭起来。
“呜呜,藤蔓太坏了,曹警官是好人啊。”
“你别说了,小心藤蔓选你。”
“我是女人啊,藤蔓从来不选女人……呜呜,我太喜欢曹警官了,他那么好!”
腾漫又拍了几张照片,直接发给了主编,低头开始编辑消息。四周的记者几乎全在发消息,腾漫的行为再正常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