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不就是大雪刚落的那段时间吗?”
殿中弟子听到云忱的话,不禁看向了正中央的温浮,目光惊异而慎重,只因他说的话实在太容易让人将那件毁去的物什与前些日子的大雪联系起来。
沈钰随即问出了大家最在意的问题,“毁去的东西是何物你可知晓?”
温浮摇了摇头,“弟子当时眼睛被蒙住,神识也被阻挡,故而没有看到。”
沈钰心中有些失望,却也觉得在意料之中。
在殿中沉寂下来之后,一阵突兀的声音响起,“我也有一问,不知你能否为我解答。”
温浮扭头看着从殿门的位置走过来的温颂,眸光微沉,“若是私事,阿兄还是先放一放,不要在这里耽误诸位道友的时间。”
“不是私事,我要说的话同此事应该也有关联,”温颂在温浮旁边站定,躬身行礼,“不知宗主可否容我问他一个问题?”
沈钰颔首。
温颂朝着温浮笑了笑,目光却是锐利,“我想知道,飞舟上的魔修见到我后为何穷追不舍,佛塔中的魔修在我使出红绫后为何当即就能道出我的名字,我从不曾招惹过魔修,所以我想问问一直唤我阿兄的弟弟,这是为什么?”
此话一出,众人不由将目光放在了温浮身上,只是目光添了两分微妙,大家都不是傻子,稍一思量便明白了其中的关窍。
温浮感知着落在身上的目光,面上不见半点慌乱,左右是没有凭证的话,“阿兄说笑了,你自己都不知道的事我如何知道?”
“是吗?”
“自然。”
温颂迎着温浮坦荡的目光,转目看向了沈钰,“宗主,弟子有一策,或可解决此事后患。”
“你说说看。”
温颂挂着冰棱的眼角扫了温浮一眼,而后慢条斯理道:“既然魔界之人留下了温浮,就证明他身上的气运于他们还有用处,既如此,不若直接将温浮身上的气运彻底截断,如此一来,无论魔界是何目的,都只能偃旗息鼓。”
温浮的手指紧紧捏着衣袖,几乎用尽了自己全部的控制力,才能遏住心中的恶念,“若将我身上的气运截断,魔界又去寻其他修士,岂不是害了别人?”
温颂笑道:“即便舍弃了佛塔的全部的魔修,也要将你带走,还不能证明你的特殊吗?”
“或许……只有你的气运,才对你口中的那个女子有用。”
一句一句踩在人心尖的话,让温浮的后背渗出了阵阵冷汗,汗水浸透薄薄的道袍,让他生出了刺入肌骨的寒意,他太清楚修真界的规则,什么都及不上修为与利益……
他的牙齿咬合在一处,发出细微的声响,“一切都不过是阿兄的猜测,若我的气运被截断,魔界说不定又会去寻其他人,我留下,不论是做诱饵,还是靶子,都是最好的选择。”
一旁的修士听到温浮的话,不少人打消了心中的那丝念头。
沈钰沉默半晌,道:“温颂先回去。”
他看向殿内的温浮,“你会被妥善安置在宗门,三百年内不会放你出去,你可有意见?”
温浮听到沈钰的话,坠于寒渊的身体终于回温,他低首恭敬道:“弟子愿意。”
☆、第一百零六章
踏出殿门后, 迎面的凉风钻进汗湿的衣衫, 叫人陡然生出了一阵冷意,温浮望着前面并行的两人, 目中蒙上了一层晦暗。
这般模样被桑逸瞧进眼里, 叫他沉了眉眼,“这般品性, 也值得重尧真君为他重塑丹田吗?”
重尧难得的没有反驳他,“只当是全了最后一点师徒情分。”
全完之后,自然也就不再是师徒了。
桑逸听出他话中深意,话音渐消。
此间事了,除了驻守在逢渡崖的修士, 其余弟子一律要回宗门。
温颂不是第一轮驻守的人, 因此随着桑逸上了飞舟。
翌日。
睡得迷迷糊糊的温颂收到了自家师尊的传音, 他听完之后, 呆呆的看向了印宿。
印宿问他,“怎么了?”
温颂坐在榻上, 缓了一会儿才清醒过来,“师尊说让我上四楼找他,还让宿宿也一起去。”
“那我们过去吧!”
温颂从榻上下来, 慢吞吞的应了声“好”。
他们上到四层的时候, 桑逸正在拐角处等着, 温颂见了人,连忙躬身行礼,“见过师尊。”
“随我来吧。”
桑逸说着绕过拐角, 抬手敲门。
温颂还未来得及问什么,就见门已经开了,映入眼中的正是重尧真君那张清凛的面容,只是他的脸上略有些脏,道袍也没有多齐整,内衫与外袍皆是破破烂烂的,看起来颇为落拓。
桑逸对他这般模样倒是半点不奇怪,只平平常常的问了一句,“又炸炉了?”
重尧“嗯”了一声。
温颂听到这个“嗯”有些讶异,他实在没想到重尧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