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不多留了,好好歇息罢。”
一步,两步,三步。
“站住!不许走!”她一掀被子,也顾不上自己只维持了短短几瞬的架子了,急急道,“哥哥不要走。”
这是真急了,连旧时惯用的称谓都蹦出来了,此情此景下听起来,分外旖旎些:“今夜……
要不是兄长及时赶至,会发生什么念念不敢多想。念念是真的心中惊惧,兄长就陪念念一晚罢,就这一晚。”
的确,她一个小丫头,一日之间接连经历了遭友人暗害与外男折辱两件糟心事,险些失了清白,她年纪小,很多问题想不通透,他须得多多开导着她,不能让这些腌臜事成为她心底的一道坎儿:“好。我留下。”
他折返回来,径自落座于榻边,揉了揉她发顶,轻声哄着:“念念莫要害怕,为兄就在这儿守着你,哪儿也不去。”
“有为兄在,便没人能伤得了你。”说着,捏捏她挺翘鼻尖,他笑言:“将才的小霸王哪里去了?就是要拿出那样天不怕地不怕的气势来。”
她教他说红了脸,小手绞着被角忸怩道:“念念知道了。”遂乖巧躺下,自觉盖好了锦被,只露出一张瓷白小脸,一双乌溜溜的眸子在他身上流连。
他细细为她掖好被角,理好她额前微乱的碎发,方挪至了床尾处,“睡罢。”
沈婉柔点点头,终于肯闭上眼睛乖顺入睡。他本欲倚着身后床架小憩一会儿,可不知怎的,今晚的月色似是格外明亮些,皎洁的光透过窗棱,被筛成一地凌乱的碎玉,她一张小脸便愈发清晰可见。在这样安稳的静谧里,他静静看着她的睡颜,心软得不成样子。
约莫是三更天的时候,榻上的小姑娘突然惊叫出声,每一声都饱含着莫大的恐慌,双手在空中胡乱抓握着,眉头深锁,模样凄惨无助得紧。
这是被梦魇住了。
未及多想,他立时便紧紧握住了那只无措挣扎着的小手,拂了把她额间冒出的虚汗,一声声轻柔哄着:“念念不怕,兄长在呢。”
修长有力的大手带着安定人心的温度,她被唤醒,睁开双眼,眸中隐有水色浮动,开口第一句,便是一声娇娇糯糯的:“兄长。”
这样盛满了依恋与缠绵的语调,直唤得他尾椎一麻,胸口霎时便燃起了一簇灼人心肺的火。
“念念做了很可怕的梦。”她用一种小动物般纯真无辜地眼神注视着他,“兄长,你能让念念抱着睡吗?”
最后的这一句就像是一声惊雷响在他脑中,震得他竟半晌回不过神。
“念念是真的很难过,很害怕。”在他掌中的小手调皮地挠了挠他掌心,那痒便从手间一路直直痒进他心里。
真是甚么也不懂的小孩子。受惊了便想找人陪着,被梦魇住了便想能抱着他人入睡。可她知不知道,他是男子?他是和她毫无血缘的,只是明面上所谓的兄长。
“就这一次。”她可怜巴巴撒着娇,眸中水汽不断积聚,似是只要他说出一个“不”字,她下一秒便会泪流满面。
握紧了宽大衣袖下的左手,他领悟到她果真是他命里的小魔星,来到他身边就是为了降住他。他对着她,对着她的泪,一点法子也没有。
他脸上是放弃了抵抗的灰败,却还是划出了安全的界限:“只此一次。”
脱靴上榻,他身着外衣躺于最外侧,眼睛一瞬不瞬盯着头顶的承尘,嗓音都似是发木了:“睡罢。”
见他竟是真的睡在了自己身旁,她雀跃不已,他甫一躺好,便迫不及待地迎了上去,一把抱住了他的手臂,兴奋道:“兄长最好了!”
陆铭只觉心中的苦水汹涌着泛滥成灾,身侧这小丫头上一瞬还泪盈于睫的,这转眼间就一脸嬉笑了,怎么想怎么觉得自己中了她的套。
这便也算了,只她硬是要双手牢牢抱住他的左臂,她胸前柔软的那处便无法避免地蹭上了他,挤压着他,折磨着他。
偏偏这小魔星还不自知,叽里咕噜在他耳边絮絮叨叨不知说些什么,末了,竟还变本加厉将两条小细腿往他身上搭,真是胆大得捅破了天。
他冲着那得寸进尺的小腿就是“啪”的一下拍去,口中佯怒着:“躺好,别乱动。”
“呀,好疼。”这一巴掌还没结束,她便立时痛呼出声,“念念腿上有伤呢,兄长打我作甚!”
听听,这还恶人先告状上了。
再者,她不是伤在大腿上吗?而他刚刚拍的位置是小腿吧?
额上青筋直跳,心中却还是担忧她:“小腿处也受了伤?”
“唔。”她心虚的垂下眼,含含糊糊敷衍着,“当是……当是不小心磕碰到了……”
一听她那支吾的语气,他还有甚么不懂的。当下只有些自暴自弃地闭上了双眸,叹息道:“睡觉。”
“兄长?”她不知死活地继续用指尖戳着他,“可是念念现在又不困了。”
见身旁的男子对她的呼唤毫无反应,轻戳着他的动作便渐渐换成了一下接一下的推搡:“兄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