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许秋来的被窝里,摸索到她的手,十指扣上,带着一点儿轻微的汗意。
她甩了一下,没能甩开,到底还是憋不住好奇:“是我长得不够好看吗?”
“还是胸不够大?”
这……哪跟哪儿?
陆离的脸颊噌地烫起来,还没来得及跟上秋来跳跃的思维,沉默的两秒钟里,她已经生气了,抽掉枕头,翻身转过来,抓紧他T恤衫的领子质问:“你不喜欢我这类型的,那是喜欢向梦那类丰满型的咯?”
“别离我这么近,我——”要控制不住了。
没等陆离剩下的话说出口,许秋来已经打断他,揪过他的领子,咬上他的唇角。
黑暗中,那柔软的唇瓣是硬狠狠磕上来的,黑暗中闪着光亮的眼睛带着生气与执拗,与他交融的呼吸急促拍打着他的脸颊,像是燎原前的火星掷下,瞬间燃遍全身四肢百骸,无穷无尽的劲儿不知道往哪里使,只能攥紧她掐腰收紧的棉布裙摆,笨拙地试图夺回攻掠城池的主导。
“现在还要离你远一点吗?”许秋来气喘吁吁还要锱铢必较,“要离你多远呢,这么——远行不行?”
她撒开陆离的领子,往后移了一尺。
“够不够了,不够的话……这么远行不行?”
她又往后移一尺。
猛然钻进被子里的冷空气与体温的热气交融,陆离满头大汗,脑袋停滞在短路待维修状态紧紧绷着,然后,许秋来字正腔圆的问句又一次抛出来:“你从小到大,都没看过片儿吗?”
轰!
那根弦彻底断了,即使是黑暗中,他也能想象许秋来面若桃花,波光朦胧的眼睛凝视他的样子。
相扣交握的手收紧,他猛地将人带回来,这一带力气过了,距离从两尺直接归零,人直接趴到了他身上,撑在他肩膀。
黑暗中,隔开肌肤薄薄的一层布料质感形同虚设。
“我还以为你真是圣人呢。”许秋来得意笑起来,梨涡隐现,秋波眉飞扬。
天底下什么圣人能在这样的诱惑下幸免?
他绷直下颚线,仰头亲她的额角,眉眼,鼻头,还有唇瓣……炽热粗重的呼吸拍打在她每一寸肌肤,他顺着弧线下游,却被许秋来抓住手:“我好看吗?”
“好看。”
“那和向梦比起来呢?”
“你不用和她比,”呼吸停顿了一瞬,陆离的嗓音黯哑,“你长在我的心眼里,比任何人都好看。”
像是游鱼到了令人熟识的水温里,陆离感觉自己好像从没有在呼吸间那么自由过,空气中像是被添了氧,每一口呼吸都直接抵达肺部深处,他与她的十指相扣,交颈拥吻,再然后——
许秋来顿住,她止住陆离的动作,悄声道:“你听,是什么声音……”
陆离抓紧她的手,努力平复呼吸,侧耳听,“门好像在响。”
确实,敲门声有节奏。
秋来心中一紧,忙从陆离身上下来,瞧了眼床头的手机时间,已经接近十二点。
迅速披上外套起身,不到一分钟,她脑中千回百转过许多念头,“谁会在今天这时候来敲门?我和秋甜住这儿根本没什么人知道……要报警吗?”
陆离按住她的手机,“可能是来找我的。”
陆离没猜错,人确实是来找他的,开门就是六七个保镖,他唯一没料到的可能就——人群闪开,尽头是他父亲。
他带着手杖缓缓踏入这间屋子。
中年男人面若冰霜,身上带着天生的庄严与威仪。他和陆离在眉眼间隐约有几分相似,从身上昂贵的正装,到领结、皮鞋、手表,无一不与这间几十平米的老式小区房格格不入,他就在那儿站着,视线环绕一圈这一眼就能打量完的公寓,最后开口,“我先去了你的公寓,但你人不在。”
不说话还好,一开口,更是让人不自禁正色肃立,心惊胆颤。
反正许秋来是有点腿软,她睡裙外边只披了个外套,老实背手跟边上站着。这种同床共枕到一半被男友父亲来敲门的事儿,她人生还真是头一遭遇到。
“你就睡这儿?”陆父指着那张三人座的旧沙发,抬头问儿子,他这辈子没见过这么寒酸的沙发。
陆离刚才进卧室只带了一床被子,枕头和热水袋都还放在沙发上。
误会就误会,总比知道了两个人睡一间屋子好,秋来使劲给男友使眼色,陆离只能忍气,把到嘴边的话咽下去,换番说辞:“我睡哪里都跟您没关系。所以你在这个点带人来找我,到底是想做什么?您该不会以为我还跟十几岁一样,几个保镖就可以把我想带哪儿带哪儿吧?”
沙发很破了,扶手边缘还被秋甜前两年不懂事那会儿,用彩笔在漆皮上画了几个擦洗不掉的牵手小人,让人家儿子就睡在这种地方,还没有暖气,饶是秋来再好的心理素质,这会儿心里也有些打鼓,没等她想好怎么解释两句,男人已经掀开那羽绒被,在沙发正中端坐下来。
这下画风就更诡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