胜之不武?”
“那我现在打电话叫华哥把她送回来——”陆离显然也不大高兴了,他较真拿出手机,被许秋来赶忙按下去:“你干嘛跟个八岁的孩子计较,你这样她会更讨厌你的。”
陆离用鼻音出气,精致的下巴扭朝一边,“反正她怎么样都讨厌我。”
少爷生下来还没讨好过人,下到八岁上至八十八全都不假辞色,家族里那些人嫌狗憎的熊孩子小纨绔,见了他一向是绕路走的,他其实已经算拿出最大的忍耐和诚意跟秋甜相处了。
“真不是,上次我们冷战时候,她还有点儿想念你呢。”
陆离一副不相信的表情,秋来只得再强调,“真的,她还说你好话了。”
这事儿到底是不是真的有待商榷,许秋来的位置已经接近张副队所在的楼层,说话的声音越来越近,她放轻脚步,无声从书包侧面翻出一支窃听笔,调到最大音量开启,踮脚试图塞进上层楼梯的外侧围栏缝隙。
她个子不够,两次没塞进,还是陆离从身后接过,帮忙塞上去。
对方警惕性很高,她不想走得太近惹人怀疑,这个距离已经足够了。
做完这些,她重新下几层楼,随意打开一道消防门,书包一扔坐下来开始掏终端设备。
看着她齐全的装备,陆离目光怀疑:“你怎么还随身携带这些东西?”
“我平时已经不带了,”秋来赶紧举手解释,“今天不是为了跟施方石聊天录音用吗,就是赶巧了。”
陆离勉强相信了这个解释。
秋来侧耳听了一会儿,感觉耳机里杂音和干扰太多,影影绰绰不太清晰,掏出电脑敲了一会儿,用陆离从前写的软件做了杂音分离,然后眼巴巴抬头看他——
陆离被那热切的目光瞧得有点不自在,“干嘛?”
“少爷,你那超级贵的耳机带了没?”
弄上豪华套装,处理过的高品音频无损流进她的耳朵,音频终于清晰了许多。
可惜她运气不大好,似乎正赶上对方挂电话,一声“再见”之后,便结束了通话。
她捂住额头,懊恼不已,早知道下楼时就应该当机立断停下来的。
只是几秒钟过后,她发现耳机里并没有传来人离开的脚步声,因为,张长林接着拨通了下一个电话。
许秋来对人声音里的情绪很敏锐,尽管对话还是影影绰绰,但她马上查觉,这一次,他的声音少了上一通电话的克制,更多了些无奈,他似乎在踱步,有段时间,声音靠近窃听笔的位置。
“……他们已经失败了一次,现在看守肯定更严密,我几次把内部消息透露出来,警队里已经有人开始怀疑,我不可能在这风口浪尖再帮他。”
“您不能袖手旁观,见死不救……他在里面已经完全失去理智,我有家有口,不能被他拖着一起沉沦,也不想丢掉这份工作。”
“我们是一体的,您得想想办法,现在只有你能钳制他……”
剩下的声音又走远,秋来只隐隐听到他们之前似乎约定了要见面。
“我会准时到。”
“好。”
电话随之挂断,听到消防门甩上的声响,确定人已经离开现场后,许秋来紧接着起身上楼回收设备,回头道,“秋甜吃完饭你帮我先送她回家吧,我一会儿跟他去看看。”
陆离不可思议:“连他要和谁见面都没弄明白,就这么跟上去?”
“总之他在警队吃里扒外收钱办事没跑了,我直觉他要见的人跟我息息相关,跟上去看看也不会少块肉,说不定一条大鱼就此浮出水面。”
陆离无奈,当女孩大脑捕捉到的细节与线索、判断和决策说不出个一二三时,总是笼统地称之为直觉,他当然也知道许秋来直觉的厉害,掏出手机吩咐完华哥,然后又道:“我跟你一起去。”
“我真的就是看看,不干别的。”许秋来认真保证。
“你信你。”陆离语调比她更诚恳。
好吧,两句诚实的假话相互抵消,最后还是以陆离跟她一起行动为终结。
秋来原本以为下楼后还要哄几句才能把秋甜送回家,没料她跟华哥单独在一起的时候,倒是挺聊得来,一高一矮两个吃完早饭回来,正蹲医院侧门台阶上舔饭后甜点冰糖葫芦,完全已经把刚刚的不愉快忘了的样子。
雇主出现的第一时间,华哥立刻站起来,把自己那支没吃完的竹签扔进垃圾桶,仿佛刚刚的一幕只是许秋来的错觉。
陆离问华哥要了车钥匙,“你另外叫辆车带秋甜回去。”
壮汉为难,“我得保护你。”
“你动作快点儿,把她送到家再来找我,”陆离指指秋来,“我暂时叫她保护。”
张副队在施方石的病房大约呆了半小时,留下两个下属,之后便下楼来开车。
地下车库里,陆离打火,伺机跟上。
许秋来第一次坐陆离开的车,握着安全带有点儿紧张:“你行不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