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会,就听下人来报有人来拜访,钟闻月正想拖言身体不适推了,就听下人说:
“来人是沈国公府的大姑娘。”
她动作一顿,又施施然地坐了回去,道:“去请吧。”
下人应是,不一会,就将人请了过来。
钟闻月看着姿态端庄,款步而来地沈韵芝,微微一笑,道:“坐。”
她转头吩咐道:“去厨房看看,可有什么吃食。”
兰衣是知道这位姑娘的,闻言心领神会,应了声是就下去了。
去了厨房,兰衣说王妃想要一些吃食,最好是肉食,那厨娘还有些奇怪,心想王妃最近不是害喜害得严重吗,怎么还有胃口吃这些东西?虽是这么想着,但王妃能吃下东西终究是好事,那厨娘高兴地把刚烧好的猪蹄儿并鸡腿儿端了过去。
这边,钟闻月挥手摒退了下人,沈韵芝见状,也不再端着了,神色自若地在她身旁坐下,上下打量了她一眼,笑道:“看来你最近过得倒是不错。”
钟闻月轻笑:“没什么烦心事,日子自然过得不错。”她现在每天最大的期盼就是等着孩子出世,除此之外,任何事都有顾卿流帮她解决,能有什么好烦心的?
“今日来此,可是有事?”她又问。她同沈韵芝,要说交情好也没好到哪里去,但要说差,也不差,倒是处于一种很奇妙的平衡状态。
她还记得她们上一次见面的时候,是沈韵芝突然来拜访,说是景王恐有反心,让他们多加小心。她这话一出,就代表景王可能是找上了沈家。
虽说他们都知道景王野心勃勃,这些话也没给他们什么实际上的帮助,但好歹沈家是表明了立场。
沈韵芝拿起桌上的一块糕点,咬了一口,一张精致的脸顿时皱了起来,“呸呸呸!这什么东西啊,怎么这么酸?”
钟闻月好笑地看着她:“孕妇的东西,你也敢随便吃?”
沈韵芝撇撇嘴,把手中的糕点放下,又喝了一口茶水,口中的那股味道才算散去,她才道:“也没什么事,就是我要成亲了,同你说一声。”
钟闻月眨眨眼,下意识道:“是谁?”
“左副都御史,萧侍郎之子萧十安。”沈韵芝淡淡道。
钟闻月一怔,不可置信道:“可我听说,那萧十安不是已经有婚约了吗?”
这会反倒是沈韵芝一愣,她笑道:“你这是听谁说的不知多少年前的事儿?”
“……不是吗?”钟闻月皱眉,可据卫轻窈的说法,她不是萧十安自幼订婚吗?
沈韵芝嗤笑一声,道:“那萧十安幼年时,的确是有一桩婚约,只是在他十几岁的时候,那桩婚事就被取消了。”她顿了顿,道:“据说好像还是那姑娘亲自登门退的婚。”
两家的婚事本就是两家的夫人在世时定下来的,现在两家夫人都不在了,这桩婚事若能继续下去自然是最好,若不能继续下去,也没人强求。
那萧家虽说已然落寞,但难得的是那萧十安还算争气,年纪轻轻便已位居三品,深得陛下的信赖,将来想要位及人臣也只是时间的问题。
再者,沈家现在已经同皇帝在一条船上了,这样一个站在皇帝一旁的年轻才俊是最好的选择。
更重要的是,他父亲虽说英年丧妻,但也没有沉迷美色,家中除了两房妾室,连其余的兄弟都没有。沈韵芝嫁过去,也省得内宅争斗了。
钟闻月一怔,半晌没有回过神来。
他们早就解除婚约了?那卫轻窈同自己说的是什么?二人感情深厚,两小无猜?
沈韵芝不会说谎,沈国公府那种高门大户,要嫁女肯定会把对方的情况摸得一清二楚的,别的不说,有婚约的事肯定不会考虑在内的。
沈韵芝瞧着她,正疑惑着,就见兰衣端着一个大盘子走了过来,凝神一看,那盘子上尽是一些肉食,她忍不住咽了口唾沫,刚才的想法瞬间抛至九霄云外。
钟闻月也回过神来,看着桌子上端端正正放着的肉食,轻轻一笑,道:“且吃着吧!”
沈韵芝眼睛发光,却是装作浑不在意道:“淮南王府的待客之道可真是让我大开眼界。”
钟闻月:“待客之道,因人而异,我若真的按规矩来,怕是你还不喜呢。”
沈韵芝哼了两声,也没客气,拿起一只鸡腿儿,大口地啃了起来。
钟闻月看着她,面上带笑,心中却是心不在焉的。
卫轻窈……
直到人走了之后,钟闻月还是有些失神,顾卿流处理完事务回来看她,疑惑道:“怎么了?”
钟闻月抬眼看他,抿抿唇,将卫轻窈萧十安之间的事同他说了一遍。
顾卿流听完,摸了摸她的头,道:“所以你想知道,这件事到底是不是卫轻窈骗你?”
钟闻月无精打采地点点头。
“是不是骗有那么重要吗?”顾卿流转而问道:“安阳也好,卫轻窈也罢,你做了自己能做的事,不管结局怎么样,也算是问心无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