忌,知道的人多一个,便多一份风险,尤其焦娇嘴上还是不把风的。
是池鱼自个同他说的。
焦娇在云城时是典型的纨绔,欠了一屁股的风流债,彻头彻尾的家族污点,时不时还能出来实力扯个后腿。
但来到洛水,听闻池鱼身死战场之后,他便好似一夜之间成长了。
原本拿绳都拴不住的泰迪,自个将自己关在静室之内修行整整近七年,一举触到了神君的门槛。
池鱼被他浪子回头金不换的表象给迷惑住了,不忍他如此压抑自己,性情大变,遂将实情告诉了他。
焦娇:“……”
我的眼泪不值钱?
他闹过一阵性子,坚持冷战了没两天,又自个凑上来,自顾自地同她和解,笑嘻嘻道:“罢了罢了,你能回来就好。”
池鱼原以为他这是被亲情所感化,后来才知,他不过是为“利益”低头罢了。
他问她要丹药,不止一回两回。
“就补肾固元,壮/阳/生/精的丹药,多少给我来一点呗。”他一脸的“你懂我”,“我之前受过损伤,这你也知道,近来在总觉力不从心,颇有亏空,恐怠慢了美人。你是药师,总会接触到些杂七杂八的偏方罢?这关系到□□后的幸福呀,你可千万要放在心上。”
池鱼:“……”
她不知道焦娇是怎么能毫无负累对着一个七岁孩童模样的人,说出这番话来的。
大概是因为他原本就是个变态吧。
池鱼第七次拒绝他,面无表情:“我没有,我不炼那种药。”
焦娇不依不饶,微微撅着嘴,似嗔含怨的模样风情万种,像极了头牌的小倌:“你就不能看在我生辰的份上,给我炼上一炉?好妹妹,你只有我这么一个哥哥,怎地就不能多珍惜珍惜我呢?”
造作地让池鱼直想跳起来打他的膝盖。
他扒拉着她不放,像是块甩不掉的牛皮糖,不达目的决不罢休,
池鱼脑壳嗡嗡的,怒气值狂飙。
坦白自己是“池鱼”之前,焦娇在她这个小表妹面前,还颇是一幅人模狗样,端得正儿八经,是个衣冠楚楚的好表哥。
告知他真实身份之后,他反倒成了她“妹妹”。
焦娇撒娇起来,包袱掉了一地,怎么造作怎么来,
每回只要恶寒到池鱼了,她就自然松口了,百试不爽。
但这次池鱼是真的做不到,
试问哪个先生会教一个七岁小孩炼制壮/阳药?会报官的好吗?
她忍无可忍从袖子里掏出一张记事符,正是昨日学堂新教的符篆,可记录下真实的“视频”或者“音频”。
池鱼符篆才入门,但也足够钓鱼执法,套出来他这番话。
池鱼左手高高举着符篆,回放着焦娇求药的那段话,冲他残忍地一笑:“你再闹,我就把你找我求壮/阳药和春/药的事,告诉沉先生!”
爹娘知道她真实年龄,告状了问题不大,申斥两句就罢了。
还是告沉先生,性质顿时就上升成刑事案件了,轻轻松松打断他三条腿。
焦娇瞳孔地震:“……”
好狠。
焦娇顿时噤声,看她铁锤在手,怂了怂了。
池鱼得意地抖了抖手中的符篆,哼了一声要收起来,“看你还烦我不。”
话音未落,符篆被人轻轻一提地拿了去。
池鱼啊了一声,仰头追望。
沉叶就站在她的身后,俯视的眸光恰好同她对上,
池鱼望入他的眸,清淡如雪,不知怎么,浑身一麻。
沉叶问:“你要告诉我什么?”
焦娇口干舌燥,声音打颤:“表妹,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啊。”
池鱼也只是吓吓他,
顿时讪讪,欢快地扯过他的衣袖,笑眯眯道:“沉先生到了?快请去正宴入座吧,害,没什么没什么,我同表哥闹着玩呢。”
沉叶的眸光落在手里的符篆上,又扫了一眼焦娇,
焦娇心虚地两条腿直哆嗦,但在人前又是一幅翩翩公子的风流范儿,从容笑着:“焦娇谢过小叔赏脸前来赴宴。”
他俩自家人打配合,沉叶再强行插手就算没眼色了,
放下符篆,轻轻嗯了声,朝布置起正宴的昭源殿走去。
焦娇在背后推了池鱼一把,嘴型道:“愣着做什么?去给小叔引下路啊,人难得肯赏光来一趟。”
池鱼被提点道,快步跟了上去。
……
自打上次对沉叶放下芥蒂,池鱼本也想和他打好关系,
但是这位先生的性格太冷,不怎么在外行走,权贵圈子的小宴,他一概不会参加,除了授课便常待在自己的院落里头,不知今日为何又出来了。
池鱼没太多机会见着他,又觉得他可能不太喜欢小孩闹腾——这在他平时授课的时候,就可以看得出来。
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