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腮帮子沉声警告:“不准喊别人爸爸。”
闻小鱼立马吓得大气不敢喘。
呜呜呜,那个凶巴巴的可怕爸爸又回来了。
闻西珩敛眸,刚想与孩子严肃地探讨一下称谓问题,私人手机的手机铃声就响了起来。
电话来自鄢父:“没有血缘关系的事情,雀雀知道了。”
闻西珩没有问鄢知雀是怎么知道的,这个时候,鄢父既然把电话打到了她这里来,就说明鄢知雀那边没控制住。他不由心脏一紧,严阵以待:“有什么是我可以做的?”
“我联系不上雀雀,找也找不到人。不在酒店,也不在她那个公司,市中心的公寓和天宸世纪城我也都去看过了。”鄢父叹了一口气,“雀雀应该会去找鱼宝,你帮着留心些。多谢了,西珩。”
结束通话后,闻西珩第一时间联系市局,接着又让薛印等人关注鄢知雀的各个关系网。
闻小鱼眨着天真无邪的大眼睛,问道:“爸爸在找妈妈吗?”
闻西珩拇指揩过闻小鱼肉嘟嘟的脸颊,认真地注视他的眼睛:“闻明屿,你最喜欢谁?”
“最喜欢妈妈。”
“嗯,一会儿要是见到妈妈,你要告诉她。”
闻小鱼并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只重重一点头,眉眼弯弯地说:“鱼宝和爸爸一样,最喜欢妈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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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城五月多雨,还没进梅雨季,就时不时当头浇下一盆瓢泼大雨,淋得人猝不及防。
鄢知雀扫码支付计程车车费,司机师傅热情地拿了把中国移动送的活动伞给她:“别淋坏了,我这里头伞多。”
鄢知雀轻声道谢,接过伞后,给他多打了五十块钱。
天色已经黑了,浓稠的夜色像一团洇染不开的墨水。
雨水噼里啪啦掉个不停,地势低洼处被弹出一个个小泡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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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机了!手机号定位,南山别墅区附近。”技术人员放大地图点,将方位完整地展现出来。
薛印转头看向闻西珩:“总裁,让别墅区的工作人员去拦?”
闻西珩:“别惊动她,调监控。”
说完,他问司机要了把车钥匙,疾步走出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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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山别墅区轮值的守卫认得鄢知雀,又得了上头不能惊动她的指令,因此就只笑着打了声招呼:“鄢小姐,这么晚还过来?雨下得有点大,我们的摆渡车送您过去?”
这是别墅区的常规操作,提了,才不会令人起疑。
鄢知雀微微一笑,礼貌道谢:“谢谢,我走过去就可以了。”
“哎,那您慢走。”
鄢知雀撑着伞,一步一步地走向闻家。
闻家在别墅区最高的地方,距离大门四公里,徒步走上去需要将近一个小时。
夜风大作,裹挟大片大片的雨水,淋湿了她的裙子。
鄢知雀微微皱了下眉头,继续往上走。
她想起母亲刚过世那会儿,她有一次闹离家出走,也是像现在这样,一路走啊走。
一直走到连自己都分不清东南西北。
那个时候,父亲的冷漠,就像一把锋利的刀子,插在她的心口上。
他会冷冷地看着她,不爱跟她讲话,与以前那个慈爱和善的父亲判若两人。
鄢知雀正处叛逆期,常常会扯着嗓子质问他:“是不是没有了妈妈,你就不想要我了!我不要你做我的爸爸了!我才没有你这样的爸爸!”
如今想来,刚得知女儿并非亲生的鄢盛鸿,也是像她如今这般,有利刀剜心的感受吧。
所以呢?
为了报复,他决定,将她养得越娇纵越好吗?
最好是个漂亮的,但一无是处的,废柴。
以此来报复她母亲的背叛,报复他这么多年在她身上倾注的爱。
难怪。
难怪他不赞成她的创业,总明里暗里要她将“请给我十分钟”放弃掉。
原来对于他们来说,她最好甘心做一只金丝雀,飞不出牢笼的金丝雀。
走了不知多久,雨下得更大了,密集的雨线斜斜地打在人身上,黏糊糊得难受。
鄢知雀停下脚步,收了伞,整个人暴露在漫天雨幕下。
清凉的雨水浇醒了她。
鄢知雀心道,我现在去找鱼宝,有什么意义吗?
她能带给鱼宝什么?
她有什么呢?
她什么都没有,什么都给不了他。
或许时至今日,她最好的选择,就是将他留给他的父亲了。
鄢知雀缓缓蹲下来,看着眼前的水团,雨水噼里啪啦地弹着,污水溅在她的衣服上。
瓢泼大雨从她周身倾泻,她纤长浓密的眼睫毛沾满湿漉漉的雨水。
孱孱雨声中,一辆银色与黑色双色漆面的迈巴赫缓缓停在她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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