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雁听到宫久安的问题后,迷惑地抬头看他,大概是还在醉着的原因,她的脑子不太灵光,反应也有些迟钝,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他说了什么。
“他是我的东西啊——”她晃晃杯子,眼睛盯着里面的浅褐色的液体,“我的东西怎么能自己跑了呢?”
“不是你自己说的要让他‘有选择’吗?”宫久安说,“你之前不也预料到过这种情况了吗?”
“我……”却雁语塞,这时候就算她没有喝醉大概也说不清自己心里的想法了,“我只是……我只是‘给他个选择’,不是让他这么选啊!”
宫久安笑着摇头,这怎么都开始胡搅蛮缠了?昨天一起吃饭的时候他就觉得却雁的情绪似乎有点异常,后面又聊了几句就看出了点苗头,本想着人家自家的事情自己就不要掺和了,便提醒了她一句就罢。
谁曾想昨天还在那里信誓旦旦地说着“我有分寸”的人这会儿就喝得酩酊大醉地趴在自己面前的桌子上了。
宫久安循循善诱道:“你再想想你知道他已经开始恢复记忆却没告诉你时,你是什么心情?”
“我……我就是很生气啊,”却雁小声说,“他居然一点都不信任我,连一开始约法三章的东西都要违反!”
“你是不是还觉得有点委屈?”宫久安说,“心里酸酸的,还有点憋闷。”
却雁艰难地转了转脑子,思考了片刻“委屈”的定义,不大确定道:“应该是有一点的吧?”
她往日里从来没有体会过这种感觉,这时候宫久安一说才恍然地想着:哦,原来这就叫委屈吗?
宫久安笑笑,继续问道:“那平时他在你家帮你做饭,打扫卫生后,你是什么感觉?还有有的时候他趴在你身下的时候……嗯,”他促狭地咳了一声,快速略过一些带着颜色的形容,“你心里什么感受?”
“能有什么感受?”却雁莫名其妙道,好在这会儿她醉得有点厉害,这才会老实地回答这些问题,“就觉得他挺乖的,让干什么就干什么,饭做得好吃,卫生也做得不错——也很配合……看到的时候心里都很舒服吧,像是快乐高兴一样……难道这不是正常现象吗?久安,你说说,你那位宁教授帮你打扫卫生,做饭洗衣,在床上也乖乖张开腿等你,你不会有这种感觉吗?”
“咳,宁岑可能没有那么多功能……”宫久安想不到自己的这位妹妹这么直接地就讲了出来,罕见地红了红耳根,然而没有任何人注意到,他没有回答却雁的话,只是又问道:“那你今天知道他跑了之后,你是什么想法呢?”
“我都说了,我很生气!”却雁像是一下想起了早上看到那封信时候的情景,音调瞬间提高,将路过的一个漂亮的少年吓得一哆嗦。
宫久安朝他压压手掌示意不好意思,又轻声问道:“除了这个呢?小雁,你仔细想想,你还有没有别的感觉?”
却雁眼睛盯着他的手,好半晌才慢慢道:“我有点伤心了。”
宫久安长出一口气:可算是说出来了。他一直觉得却雁感情这么淡薄不是好事,曾经却涯和明雁薇用了那么久才将小雁的心房打开一个口子,却又很快因为他们的死被封住;如今好不容易又有人能让她产生点正常人的真实的情绪波动,就算那个家伙是莱安家族的前少主也无妨了。
宫久安温声道:“会因为他满足你的需求而高兴,会因为他的不信任而委屈,会因为他的不辞而别而伤心生气——小雁,你对莱尼,或者说克拉伦斯的情感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
“至少,用我的眼光来看,你还是蛮喜欢他的。”
却雁说:“我确实喜欢他啊……这还用你说。”乖狗狗谁不喜欢?
宫久安摇摇头:“我说的是那种以爱为最终程度的喜欢。”
却雁呆住了。
酒精麻痹的大脑转得本来就慢,此时又被宫久安抛下了这么大一个炸弹,登时炸得零件四散,彻底死机。
她用了足足五分钟来消化这短短的一句话,然后第一个反应是:“不可能。”
然而只过了数秒,出于对宫久安这个情感专家的信任,她的第二个反应就变成了:“真的吗?”
她从来没有经历过这种感情,或者说,她从没有过类似的体验,因此她所有可以参考的就只有他人的经验和书本上的知识。
但她心里仿佛也有一个细小的声音在一声声地说:“是的,是的,就是这样。”
仿佛她的本能在予以肯定,在对宫久安的话做出回应。
这是即其玄妙的、一语点明的快意。像是原本平静的海域被一句话掀起了巨浪,又像是终于注意到沧海桑田的转变,顿生恍惚之感;又有如大彻大悟,万般迷雾皆在一瞬破除,拨云见日,心清神明。
情感专家无奈地看着这个傻妹妹,心道自己之前所有的警告简直就是喂了狗,让她当心放虎归山,引火烧身,结果还真就一把火烧到了自己身上。
“我怎么会喜欢他呢?”这边却雁已经飞快地接受了情感专家的指点,然而她的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