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谁?
我从哪里来?
我要到哪里去?
方舟不知不觉对自己发出了哲学三问。
阿西吧,毁灭吧这世界!他为什么和连逸睡到了一张床上还深入交流!为什么深入交流了还要缠绵不休?现在吧,方舟,已经不是怀疑人生这种程度了,而是在思考,天为什么还没有塌下来,地球为什么还没有爆炸,人类为什么还没有灭亡这种生死存亡的问题了。
如果现在突然世界末日了,他做过的这些蠢事,是不是可以一笔勾销了?方舟回想起来自己一路上上过的贼船,得把世界毁灭个好几遍才能让记忆清零吧?他得喝几碗孟婆汤才能忘掉这尴尬的一切,现在重新投胎还来得及吗?方舟捂住了隐隐作痛的额头。
连逸非常坦然地起身了。他坐起来,被单滑落露出布满斑斑吻痕和抓痕的胸膛,性感又暧昧。他摸了一下方舟的肩,说:“小舟,怎么了,还疼吗?”
原因是昨晚alpha操进beta生殖腔时beta又痛又叫,都不知道是爽还是疼。
方舟两眼放空地看着连逸。连逸一看方舟的神情就明白了,他摸了一下方舟的脸颊,又亲了一下方舟的嘴唇,说:“这不是小舟的错,要怪,就怪我吧。”
“我喜欢小舟很久了。”
方舟的眼里逐渐找回了神采,是因为,他又听到了另一个惊天消息——什么!?连上司说喜欢他?
连逸摩挲着方舟被吻得微肿的嘴唇,说:“是的,昨晚的事,我想对小舟做很久了。我都是故意的。”
咣咣咣、铛铛铛……方舟脑子里像是塞进了一个挂钟,在疯狂地摆动和打鸣;又像住进了一整支装修队,不仅把四面墙都拆了,地板都给撸起来烧了。
“你、你喜欢我?!”方舟还是不可思议的状态。
“对啊,我以为,我表现得够明显了。”连逸暧昧地看了一下方舟的身体,又看到他腰上的指印,和大腿间的吻痕。
方舟打了个激灵,信息量太大,他已经处理不过来了。
“我——”连逸忽然用嘴唇堵住了方舟的口,唇瓣轻贴,“不必现在就回答我,小舟。你可以好好考虑,谁比较适合你。你对昨天晚上我的表现还满意吗?如果不满意,我们还可以试一下……”
“满意!满意!”方舟制止了连逸伸向他下身的手,然后又反应过来自己说错了话,恨不得一头撞到墙上,连逸暧昧地冲他眨了眨眼,笑容愉悦。“你放心,我不是会强迫你的人,我们很合适。”
“你有充足的时间考虑我的提议,小舟,我们在一起很愉快,不是么?我对你很有耐心。”连逸在心里又补充了一句,限于得到我想要的答案之前。
连逸的一通操作把方舟给整懵了,本来他应该质问连逸为什么要欺骗他的,但连逸突然表白,让方舟晕头转向起来。他现在一看到连逸的眼睛,心脏就左冲右突跳不到正常的频率上去。偏偏连逸还爱笑,见着方舟眼睛弯弯的,时不时提起来:
“昨天晚上……”
方舟恨不得跳上去把连逸的嘴巴捂住,但他现在又不敢这么做。以前他不知道连逸喜欢他时一切动作都是正常的,现在他知道连逸对他的心思后,所有动作背后都别有用心起来。比如说连逸经常洗完澡就围一条毛巾在他跟前晃,或者裸着身子围一条围裙在厨房里做饭,以前方舟愣愣的以为连上司单纯地是身材好,敢情都是勾引他。
方舟捂着自己的脸,恨不得把脸皮刮下来洗几遍,这也太丢人了。他为什么这么蠢!他得瞎到什么地步才看不出来连逸的意图啊!现在连逸还拿捏住了方舟的七寸,只要连逸一提起那天晚上他和方舟的“彻夜♂交流”,方舟就方寸大乱,支支吾吾,想尽办法遮遮掩掩,连逸也得以达到自己的许多♂目的。
但连逸和温氏兄弟不同的一点在于,他懂得欲擒故纵的道理。
比如,他明知道方舟现在躲着他,也没有束缚方舟的自由,而是仍待他像以前一样。这让方舟有种温水煮青蛙的错觉。人对于对自己好、喜欢自己的人,本能地没有防备,觉得他不会伤害自己,还戴上了一层滤镜,无论他做什么——唉,都是因为太喜欢我了的缘故。方舟现在对连逸正是处在这样一种滤镜之中,他不太忍心拒绝连逸——连逸态度明确地表示不接受“是”以外的结果,面对着连逸时时跟着他旋转的“深情”的目光,方舟也觉得说出“我可以”以外的词语太过残忍。
某日,在连逸出门聚会时,方舟独自来到酒吧买醉。
在连逸家中住了一段时间后,方舟逐渐放下了刚逃出来时的警惕。他明白温氏兄弟还在找他,但也知道了温氏兄弟没有那么神通广大,可以像上帝一样觉察每个人的行踪。方舟裹紧了风衣外套,帽子遮住了大半张脸,趁着夜色,他出来活动活动。
现在天气渐渐变凉了,一层秋雨一层凉,冰凉凉的雨水打在行人寥落的街道上。夜色既黑,温氏兄弟想找到他就没那么容易。方舟需要一个清静的地方好好想想将来,尽管他现在身上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