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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玄紧张地问好:“阿——”
“什么阿姨!”荀或一掌印上他肩膀,“叫姐姐!”
季玄便老老实实地喊:“姐姐好。”
孟朵笑得花开朵朵:“你就是小鸡呀,荀或那东西天天念叨你呢。”
果然连名带姓伤透儿子心,而且很自然地受下了这姐姐的称呼。
孟朵是Boyance的女主编,一本小时尚杂志,定位是给女人看的男人装,翻起页来哗啦哗啦眼花缭乱全是帅哥,眼光早被养刁,季玄却能满分符合她挑剔的审美,得到她一句:“你长得比照片还俊!”
“那当然了!”荀或嘚瑟。
季玄五官偏西方,鼻高目深,窄脸薄唇,棕皮,最抢眼是一米九的高个,整个人沉稳得像座山,除了可靠还是可靠。荀或一米七,站他旁边就是四个字:小鸟依人。
孟朵一手托着侧脸,笑得发上串串波浪起伏:“小鸡呀,那么——”
荀或心里一咯噔。
“我们家小荀有女朋友了吗?”
荀或立刻双手合十痛哭流涕,将预演过的彩排搬上正式舞台:“孩儿不孝,是孩儿不孝啊!我就不该学医,医学狗就不配有女朋友!三年之后又三年,三年之后又三年,秃了少年头,空悲切。”
孟女士掐腰厉声:“你爸也学医的,为什么他就找得到女朋友!”
“那是他积了八百辈子的福!像您这样秀外慧中的完美女性,实在可遇不可求!我这世人就立志要找个像您这样的老婆,又好看又能干,还能温柔体贴包容我所有坏习惯!”
“你继续放屁!二十好几了女朋友还没得一个!书读得一般般,妞也不懂泡,你太浪费我给你的这张脸了!”
荀或缩成一小粒,任由荀妈妈发飙,不敢吭声。
荀妈妈开朗泼辣,荀或的性格一半糅杂自她,一半源自他爸爸。
季玄接触过荀或的父亲,今年大四开学时,也就是半年前,荀主任来市里给在非典中逝世的恩师扫墓,带上了荀或,而荀或带上了他。
季玄那时就了解到荀家成员的相处模式很不传统,家长与孩子之间没有半点阶级隔阂。在这种家庭环境下成长的荀或,连一道眼神都充满了亲和力,在他面前孤僻如季玄也卸下心防,认识不过一年半,竟跟着他回家过年,而不回马来西亚阖家团圆。
虽则从来没有阖家团圆这件事,不过是飞灰飘蓬。而荀家像个火炉,将他亲切招揽进怀,吞没以温暖火光。
孟朵下班时顺手打包了盒咕噜肉,尝一口嫌弃不够味,狂骂店家偷工减料。荀或赶紧给季玄争取表现机会,一边放彩虹屁一边把季玄送进厨房。
起炉翻炒。荀或在旁打下手,捏着根葱花剪进蛤蜊豆腐汤,对外宣称:“季大厨亲自洗手作羹汤,孟女士您今晚有口福辽。”
季玄父亲在马拉开连锁中餐厅,季玄从小在厨房里长大,很会做中菜。
所以荀或提议要带季玄回家过年时,荀爸爸是大力支持的。他尝过季玄的手艺,从此难以忘怀,时隔半年终于又一尝所愿,九点回到家,捡拾着剩菜吃也津津有味。
荀或边看电视边教季玄逗狗,奈何他把骨头玩具捏得再响,餐餐还是鸟也不鸟他。“荀主任!”荀或怒吼,“你把我的餐餐养成只死狗了!我到家七个小时它躺在地上七个小时!就撒尿的时候肯起来!”
“臭小子,你把门开起来,看它自己想不想动!”
荀或气冲冲地拉开了门,花环里的铃铛脆生生地响。
“荀餐餐,”他指着地上一坨米黄色的生物,“给我动!”
餐餐有气无力地瞥了他一眼,叫也懒得叫。
荀主任偷笑:“我就说吧,你还不信。”
荀或愤愤地摔上了门,发誓:“明天一早我遛死你!”
——“怎么能这么懒!”洗漱完回了房还在嘀嘀咕,怨怼冲天,“它以前不这样的!我一回到家就乱蹦乱跳,特热情特可爱。”
荀家不大,没有多余的客房。荀或的单人床上并排挨着两个枕头,这个假期他们得将就着挤一挤。
他们决定退掉404出去合租的时候,荀或曾说过四人居难找,或许要两两一张大床。最终也确实看中了一套双卧房,不过大床只有一张,另一张是上下铺,应该是从儿童房改装的。
褚臣俞斐是竹马是情侣,不睡一张床都说不过去,上下铺自然归于季玄荀或。
季玄不无失落,却也暗自庆幸,因同床共枕必定带来难以遏制的、想要拥抱荀或的冲动。
他想起第一次抱住这小东西。
那是大三开学不久的事,十一点熄灯时荀或才发现钱包落在了教学楼,第二天考药理要学生证,他急得热锅蚂蚁团团转。季玄换上外套说他去找,俞斐也穿好鞋子说走吧:“我可真服了你,你怎么就没把自己弄丢呢?”
404打着手电集体出动,顺着荀或白日走过的路线展开地毯式搜索。褚臣俞斐各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