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斜睨了一眼震惊的许子航,嘴甜地问:“陈姨,还有什么要我帮忙的吗?”
“没了,你们去玩吧。” 陈思颐挥了挥手,说完又想起了什么,“对了,你吃早饭没?要不装点银耳汤一起吃?”
“不用,我吃过了。” 姚戈坐下来,双手撑着下巴,目不转睛地看着许子航。
两人面对面坐着,谁都没开口。姚戈的眼神一直胶在许子航身上,而许子航却躲闪着他的目光,低头无意识地搅动着手里的勺子。
耳边还有陈思颐在厨房走来走去的声响,拖鞋和瓷砖拍打在一起,磨得人心上都起疙瘩。脚尖突然被另一双脚顶住,许子航立刻挺直背,连呼吸都变轻,他放在桌上的指尖蜷缩了一下,还是没忍住抬起眼,不甘示弱地看回去。
姚戈望着对方的眼眶一点点变红,自己的心脏也像被他拿捏一般一点点收紧。许子航眨了眨眼睛,倒是像受了什么了不得的委屈,他匆忙低下头伸手抹泪,谁知道越抹越多,气先喘起来了,赶紧掩饰地三五口囫囵吞下碗里的东西,用力清了清嗓子,站起身低声问:“去我房间?”
“嗯。” 姚戈淡淡地应了一声,起身慢悠悠地跟在梗着脖子忍着不回头的人后面。
这人头发长了都没剪,一大早的软趴趴地搭在头顶,后脑勺翘了一簇不听话的小角。
怪可爱的。
那股迫切的想要紧紧抱住他的汹涌浪潮在见到他之后反而变得温和,余下小小的波浪亲昵地拍打着水花。
许子航低着头,站在门边侧身让姚戈进去。他握着门把的手很紧张,关门时不小心用力过猛磕出声响。
重新见面的场景曾在他脑海里设想无数次,想过自己拿着成绩单站到他面前,幻想考场外他突然出现,也演练过自己飞到美国见到他后的第一句,就是没有预料到姚戈会在他毫无准备的时候在他家出现。
以为自己会有很多话要讲,没想到第一感觉竟然如此委屈。
许子航背对着屋内,竖着耳朵偷偷偏头去听身后的动静,抓耳挠心地想知道姚戈会先说什么,等了半天都没听见一点声响。他没耐性继续等,正打算先发制人,哪知道姚戈根本没理他,正站在桌前津津有味地翻着他的错题本。
“不许看!”
被许子航一把夺走手中的本子,姚戈也不去抢,瞄到对方红透的耳朵后嘴角微微上扬,转而饶有兴致地去看桌上的篮球模型:“新买的?”
他这副若无其事的样子落在许子航眼中,让他心里横冲直撞的委屈想说又说不来。
“咦,你们家有个小院子啊?”
姚戈趴在窗前指着斜上方的露台,一回头就忍俊不禁。
他知道自己像小孩子一样无理取闹,但他就是控制不住,对着许子航的情绪起伏又心疼又得意,存了心要看他被逗弄得更加着急。
果然,许子航的目光变得似嗔似怒,将他整个人禁锢在窗台前,两人的身体紧贴着,泛红的眼睛死死地盯着他,在一片死寂里像只被逼急了的困兽。
姚戈就势靠在窗台上,懒洋洋地带了点勾人心弦的意味:“你干嘛?”
“你就没有什么要和我说的吗?” 许子航撑在窗台上的手臂往回收紧,但又恰到好处地没有触碰到姚戈。
“有啊。”
他的语气软下来,将声音拖得很长,黏糊糊地像在许子航耳边挠了一爪子。
他说:“想你。”
来时的那些问题他早就知道答案,为何与父母坦白,为何选择退学,为何又瞒着他,他通通知道,不必追问。
许子航本就泛红的眼睛开始有浪花涌进来,他早已经习惯自己总是要因为这个人变脆弱。但他终于能够痛痛快快哭一场,哪怕眼泪鼻涕糊满脸,哪怕说出去会让人笑话。
“小戈来啦?” 临近饭点,许兴强招呼一前一后从屋里出来的两个小孩,见到他们不相上下红肿的眼睛,什么都没问,“先装两个鸡翅吃,饭马上就好。”
“谢谢叔叔。”
碗里是特意为了姚戈准备的可乐鸡翅,知道他不嗜辣,每次来一定会做合他口味的菜。
“牛腱子好了,” 端着圆盘从厨房出来的陈思颐得意地炫耀她的菜市场战果,“你们不知道这家牛腱子多难买,我去了几次都卖光。”
“我开瓶啤酒?老婆,一起咪一口?”
“行呗,你们两个喝可乐,我们今天算是给姚戈接风。”
姚戈坐在长桌中间,好菜都往他面前堆。
“来,干杯!”
四人齐齐举杯,玻璃相碰清脆悦耳,碳酸泡泡在嘴里充盈跳跃。姚戈捧着杯子,可乐也像是酒精饮料,让他喝了晕乎乎的,好久没有这种“回家”的感觉。
这是川岛市除了外公外婆家外,第二个能让他称之为家的地方。
饭后,许兴强摆上茶具,要和两个小孩长谈。他熟练地夹着小杯放在第一道滚烫茶汤中来回转动,见对面的两个人如临大敌一般正襟危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