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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清、不要纠缠、不要靠近,封亭云的脑中被这些话不断地绞住神经,撕心裂肺的疼痛令他几欲站不住。
先前,他从对方握住凌云剑时,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这人不是狐族派来攻破他心魔的妖兽,而是他煞费苦心,用心血喂养救回的人,当时他便心神俱裂,为自己先前的所作所为感到不可思议——
他怎么可以对他做出这等事?
“容儿,是我不好,是我不对,我不该错认了你,你不要、你不要……”不要和我两清,不要怕我,也不要赶我走……
当年他因镇不住凌云剑中的魔气,才逼得容新以身渡剑,痛失爱侣,这些年他日日夜夜回想起容新被魔气侵蚀之时的绝望和痛苦,那些昏暗汹涌的记忆一一将他击碎。
他经常做梦,梦里全是来自容新饱含痛苦的泪眼,醒来的时候只有疯狂地练剑、忘我地修炼、在南疆不断地杀戮才能稍稍让他好过一点,当他握着凌云剑杀出血路,取得另一块白玄玉时,他几乎欣喜欲狂。
但现实总是让他备受打击,他苦心筹谋终于重塑他的肉身,终于在幽冥海中寻带回他的命魂,却发现容新的七魄已经被人捷足先登。
为了唤回他的七魄,他只得重新将他送回临仙宗,这才有了去缥缈峰寻人的事。可玄策铁了心不给他见人,不得已之下,他才寻了机会去缥缈峰,玄策不愿见他,更不愿告诉他命魂是否顺利归位,他只得等……
时间越久,命魂归位越是艰难,他几乎到了心魔逼近的地步,最后一次上临仙宗,叶凛然几乎是下了杀招,若不是他这些年在南疆修为神进,几乎抵挡不住。
他以为叶凛然这个态度,足以说明容新确实还没有醒来,因此在太守池见到酷似之人,一念之下竟以为是近来猖獗的狐族作妖……
他在幽冥海对他发过誓,从今往后不会再让他以身涉险,可在他见到容新醒来的第一面,竟然将他错认成了狐族小妖,封亭云当时连追都不敢追上去,自从在静思崖之后,他总是让容新受伤,一次次地,还要他为了救自己搭上性命。
纵使很多事难以预测,但追根到底,就是因为他不够强大,如果他能护住容新,也不会让他吃那么多的苦,没想到的是,他已经成了一方领主,最后竟然差点又杀了他……
“不,不用再道歉的。”容新磕磕巴巴地解释,他心中实在纷乱,有很多话想问,但是又不知道怎么开口,他心里固然是怨恨的,换作谁被这么一顿毒打哪里能解气?
可是,既然是误会,那解开就算了,他不是那么小气的人。
对着封亭云这张变得柔和的脸,他硬气不起来——
那感觉吧,就像很多年前在百灵山庄的时候,那时候他面对封亭云,也总是觉得心跳失律,一想到他们即将结成道侣,他就总想找个窝躲起来,像个羞答答的乌龟,一点也不爷们。
封亭云垂下眼帘,浓密的睫毛颤巍巍地扇下,眼底晶莹的闪烁似乎是水汽,容新的那句话被他解读成了另一番意思,“你连道歉都不给了吗?也对,是我太过荒唐,我再也不会了。”
容新觉得他这话说得很别扭,但好像也没有什么不对,于是点了点头,“是的,没什么好道歉的。”
其实他要的只是一个解释罢了,既然认错,事情也发生了,就不要去纠结。
封亭云说的“再也不会”那肯定就是不会了——容新记得那时候在玉泽岛,他嫌弃封亭云作为师兄老对自己端着冷脸,他们共患难之后,封亭云答应他,从此不会再难为他,从那之后,他确实没有再受过什么冷待。
可见这人说话算话,从不会诓他。再说了,他现在是南疆领主,非是当年的毛头小子,答应的事,总归不会食言。
封亭云竟然没有再说话。
容新觉得自己的示好已经到极限,但两人之间的气氛还是僵持,没有软化的迹象,他正觉得自己应该还要再说些什么,就看见天边一阵金色的烟火在夜空中绽开。
“是西边!难道又出事了?”绝世门的弟子看见烟火立马不安了起来。
“那应该是独揽峰!离我们很远,要过去吗?”
“不是说了,见烟火速速集合吗?!”
封亭云和容新也看见了,容游见状,便道,“你们先去西边看看吧,我在这里守着。”
容新不放心留他一人在这里,他看了一眼封亭云,将容游手中的烟火接过,“你们去吧,我和绝世门的弟子留下来,若有事见了烟火再赶来。”
这次的芳斗大会,懂阵修的前辈来得极少,知晓北斗七宫阵的阵修更是没有,唯独封亭云一人看过郁青手札,因此若是西边真的出了问题,还真的少不了他。
绝世门的玉烟主动留了下来,朝其他几个弟子道,“这里留我和那位道友就好了,独揽峰的烟火已起,说不定那人已经出现,你们速去帮忙吧。”剩余几个弟子见她是个女修,独揽峰那边说不定更加危险,便纷纷点头。
一时之间,就只剩下玉烟和容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