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凝下了火车,坐地铁来到了付迦越演出的音乐厅。那是一幢风格简约明快的北欧风建筑,夜色降临,大厅里亮起橘色的灯光,映得整座音乐厅玲珑剔透,真的很美。
但陆凝来到音乐厅门口,才意识到,这个时间付迦越的音乐会已经开始了。
她试着打了个电话给他,不出所料,没有人接。
门口的保安见她在外面徘徊,问她:买票了吗?
陆凝摇了摇头。
保安看了她一眼,也不再理会她。
陆凝乘了好几个小时的车,也比较累,就在音乐厅的台阶上坐了下来。
岂料没多久保安就过来赶人:不要坐在这里。起来起来。
陆凝跟他分辩:我等朋友。
等朋友也不行。
陆凝只得起身,朝旁边的肯德基走去。音乐会加上中场休息少说一个半小时,她刚好肚子有些饿了,想点个快餐吃了再等。
因为这边是上海最繁华的地段之一,肯德基的人非常多,几个点餐口都排着长队。陆凝背着书包,老老实实排在队尾。
因为人太多了,不时有人端着餐盘从她身边经过,有时候还会被撞一下。排了二十多分钟,终于轮到她。
陆凝点了一个香辣鸡腿堡套餐,准备掏手机付钱,但手伸进口袋里左摸右摸,手机却不见了踪影。
她愣了。一时以为自己把手机放错了地方,便取了书包放在地上找,书包里自然也是没有。
后面排队的人有些不耐烦了:你买不买?
如今这个移动支付成了主要生活方式的时代,年轻人几乎没什么人会带现金。手机一丢,寸步难行。
陆凝满脸通红地退出队伍:我我不买了。
她在角落里把自己周身仔仔细细地检查了一遍,确定手机真的是丢了。
陆凝的手机不是最新款,但也是个128G苹果。她回想了一下,也不记得是谁偷了她的手机,什么时候偷的。
没吃晚饭,她觉得好饿。另外,最重要的是手机丢了,她联系不上付迦越了啊。
陆凝的一些同学追星,她听她们说过,有时候可以在明星演出的地方蹲一波,在明星离场的时候能等到。她便也如法炮制,绕到了音乐厅的后门,躲开保安的视线,找了个不起眼的角落坐下。
付迦越的上海音乐会办得很成功,观众热情很高,安可三次,付迦越才致意离开。
他到更衣室脱掉礼服,换上自己平时穿的衣服,看见手机上两个陆凝的未接来电。拨回去,对方已经关机。
付迦越也没多想,匆匆把衣服换好准备回酒店。助理已经安排了车,等在外面。
一群记者簇拥着他走出音乐厅,长枪短炮咔嚓咔嚓响个不停。
付迦越正准备上车,却看见马路牙子上坐着个小小的身影,蜷成一团,一只粉色书包抱在怀里。
他以为自己看错了。但那不是陆凝,又是谁?
他挥手示意记者让一让,走到她身边:凝凝?
陆凝本来就肚子饿得叽里咕噜直叫,坐在地上等的时间太长,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听见有人喊她,抬起头一看,是付迦越。
她睡眼惺忪地咕哝一句:爸爸?
你怎么跑到这儿来了? 付迦越伸手把她拉起来。
一旁的记者们可不愿意放弃大好的新闻机会,围上来又是一阵拍照。付迦越皱着眉头拉着陆凝把她塞进车里。
陆凝在车上好容易才清醒了些,发现自己不知什么时候靠在了付迦越的肩膀上。
怎么想到来上海找我?付迦越说,我刚才打你的电话,也没人接。
提起电话,陆凝想起来了,眼眶一红。
我手机丢了。
付迦越叹口气:等我多久了?
好久了。 陆凝抽抽鼻子,我还饿。
他们回到酒店,付迦越的房间是一个高层的套间。天气热,陆凝在外面跑了那么久,身上都是汗津津的。付迦越拍拍她肩膀:先去洗个澡吧。洗完我带你去吃饭。
陆凝听话地去了浴室,不一会儿里面就传来了哗啦啦的水声。付迦越站在落地窗旁边,转头看一眼浴室紧闭着的门,觉得自己的心绪也有些乱。
她怎么就能自己跑过来找他呢?一个十七八的小女孩。单独出行多不安全遇上坏人怎么办?
以前付迦越没想过这些事,身边多了一个陆凝,这才体会到了养女儿的家庭那种牵肠挂肚的感觉。
陆凝洗了澡,从书包里拿出干净衣服换上。
付迦越看着她还有些湿的头发披散在肩上,显得年纪格外小,声音也就缓和下来:收拾好了?想吃什么?
他带她去了酒店一层的西餐厅,点了牛排和意面。陆凝显见得是饿坏了,潦潦草草地切两下就把大块的肉囫囵往嘴里塞,丝毫不顾形象。
付迦越把她的盘子拿过来,帮她切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