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76-肖为</h1>
我在墨西哥待了十天左右。临回程的时候,我想起闻卿跟我说过,她喜欢天然的矿石,正巧墨西哥的特产是质量很好的黑曜石,我选了一些成色很好的,装在带着玻璃盖的小木盒里,想着带给她。
我坐的是红眼航班,到波哥大后,我没回家,直接去了办公室。刚好,和大家上班的时间碰在一起。
我看见闻卿和一群人迎面走来,有说有笑。有同事先看见我:“呀,肖总回来啦。”
她也注意到我,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又显得有些不自然,到底什么都没说。这时电梯到了,我加快两步,走到门旁替他们按着按钮:“你们先上。”
同事们陆续走进电梯,我排在最后一个。电梯门的镜面光滑,我看见她站在最里面的角落,半低着头,并没有看我。
我的办公室在她办公室的斜对面。我拿出门禁卡开门,听见她从我背后走过,和秘书打招呼。
放下东西,我想看看她在做什么。一抬头,她站在我办公室门口,手里拿着一份文件。
“我可以进来吗?”她问。
“进来啊。”我给她拉开椅子,“坐。”
“我有事想和你谈谈。”她低声说,“关于新能源项目的事。”
我正想打开背包把给她买的礼物拿出来,但听到她要聊工作,便想一会儿再给她也无妨。同时我还感到有些欣喜,毕竟,她能主动和我沟通这方面的进度,这算是一个示好的态度了吧。
“可以啊。我刚好也有点事要和你说。那就先聊你的吧。”
她把手中文件递给我:“这是12兆瓦光伏塞拉诺电站的MOU(谅解备忘录)草稿,我昨天从电力部拿到的,给你看看。”
我接过那份MOU:“哟,不错啊。我出差也没几天,进展就这么大?都要签MOU了啊。”
“是的。其实我也没有想到能这么顺利。也许是新手运气吧。”
“这项目要是真的能成,咱们就算是在市场上又有个新的突破了。”我是由衷称赞她的能力,公司能够有勇气主动出击,接触市场开发的人不多,能有条有理一步步取得成绩的更是少见,最终的职业发展都会很好。
“但愿吧。”她抿了抿下唇,仿佛下了很大决心似的,对我说,“关于这个项目,我能不能提个要求?”
“什么要求?你说。”
“这是我自己找到的渠道,我想,在后续的开发和跟进中也由我来负责,在此期间所有的代理关系都由我单线接触。公司团队后续介入资金方案协商时,同对方的约谈都由我来对接。同时,如果项目开发成功,我想要合同额的0.5%-1%作为奖金。”
我注视着她。曾经她的眼睛纯净得像清浅的溪流,其中满溢阳光,满是无忧无虑的纯真。然而现在,她的双眸之中多了我看不透的东西。那双深琥珀色的瞳仁之下似乎有什么在燃烧。可能是欲望,抑或野心。
所以,她的变化如此之大,也如此之快?
我早不该把她当作能安心待在我身边的小女孩儿了吧。此刻的她,像一只虎视眈眈的猎豹,直接盯住了项目的核心利益。
我沉吟片刻:“胃口很大呀。上一次有人和我谈类似的事情,好像是四五年前吧。”
“他还在咱们公司吗?”她问。
“已经离职了。他能力强,升得很快,但站错了队,被当成打压对象,挤兑走了。”
她点点头:“哦,那在我身上应该不会出现类似情况。”
“嗯。这么肯定?”
“因为,我并不想借这个机会在集团内部搞关系升职。我只想拿到刚才我提的那部分钱。”
“把代理关系牢牢攥在手里也是因为钱?”
“是。”
“年纪轻轻,你对钱就有这么强的执念?”
她看着我:“我不记得之前有没有和你说过,我有出去留学的打算。我想去西班牙读商科,所以,这笔钱对我很重要。”
人在表达决绝的时候,也许是下意识的防御意识,他们的神情和动作总是带着一点倨傲和倔强。她的下颌微微抬起,似乎在准备着随时对我的回答进行下一次反击。
然而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能够更有把握地离开这儿。
我突然觉得很无力。亏我之前还以为她希望与我和解,希望再给大家一个可能性。现在看来,这不过是我一厢情愿的想法而已。
“好吧。”我点了点头,“既然这是你的打算,可以。我不会再安排其他人介入这个项目。只要项目能成,奖金方面我会按照你的要求向公司申请。在收到人力的奖金审批之前,你都可以自己掌握代理关系。但,奖金到位以后,如果你离职,需要做好代理关系的交接。你同意吗?”
她应允:“同意。”
“另外,既然你现在还在公司,那么任何时候我都不希望你为了个人利益做出损害公司利益的事情。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