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醒醒,操。”雪势见大,白人醒来之后自然已经没了陆时的影子,他艰难地站起身拍打着地上男人们的身体,企图唤醒失去意识的同伴。
无风的夜安静得几乎能听见雪花飘落的声音,已经醒来的黑人听见从远处渐近的引擎声,有些警惕地看向传来声音的方向。
一辆纯黑的林肯在路边缓缓停下,从副驾驶的位置上下来了一个穿着黑西装,却明显是执事模样的男人。
几个黑人对视一眼,赶紧四散逃开,留下白人一人在原地继续踢打地上尚未苏醒的其他人。
执事模样的男人拉开车后座的门,恭敬地朝里面的人开口:“小少爷,我刚才去找您的路上就是在这里好像看见了秦小姐。”
雪地行车比平时慢些,不过那也不过就是一打眼的事,刘承不敢确定,只是觉得情况有些危险,回去之后就和林默惜提了一句。
林默惜下了车,因为惧寒的关系身上除了原本的衣服外又额外披了一件长呢风衣,往白人的方向走了几步的时候顺势将皮手套的暗扣扣好。
他一眼瞥见差点被藏进雪中的黑色冷兵器,朝刘承使了个眼色后才又往前走了两步,站在白人所处的巷口左右看了看,确认这里没有秦璐的影子之后转过身去。
“是你看错了吧。”她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出国呢。
听说她回到了生父席瀚海的身边,在春节这段时间肯定应该是在国内享受幸福团圆吧。
“是,很抱歉少爷。”刘承朝林默惜躬了躬身,“以后我会更仔细一点的。”
就在林默惜准备回车里离开的时候,巷子里传来了白人自言自语的叫骂声。
“他妈的明天一定要把那个小提琴手揪出来,婊子还装什么纯情,操你妈的,跟那样的垃圾搞在一起……”
小提琴手?
林默惜脚步一顿,刘承立刻会意从怀中掏出一方白帕将地上的枪收了起来。
白人的目的已经完全从唤醒转变成了泄愤,一边踹地上的人一边骂,根本没有注意到不远处多了两个人。
“少爷,怎么处理?”刘承将枪身上的雪抖干净,呈到了林默惜面前。
林默惜看了一眼就认出这支枪并非这个地区允许持有的型号之一,听着白人的咒骂声眸色一寒。
“送他进去住一阵子吧。”
宁枉勿纵。
※
秦璐第二天才想起恶人先告状这回事,和陆时一起回了学校准备第一时间去找Osborn,结果刚找到Osborn,就听说了白人被捕的消息。
“他还不满21周岁,加上那支枪是一支无证枪,这次估计连学籍都保不住了。”Osborn的语气听起来倒是没什么遗憾的,“他对黄种人很歧视,很多日本和韩国来的学生都被他骚扰过,尤其喜欢找陆的麻烦。”
这都9102年了,秦璐难以想象还会有人种歧视这种傻屌。
“不过你怎么在这个时候来了,我上次刷推特看你们那不是正在过春节吗?”Osborn看出秦璐的不快,不着痕迹地岔开了话题。
“那当然是来感谢我的恩师给了他一个这么重要的比赛机会了。”秦璐立刻狗腿地端走了Osborn面前喝剩的咖啡杯,又给他倒了一杯新的,“这次比赛估计会成为他人生的转折点,您真的费心了。”
“我可是教小提琴的,你也知道我们这个音乐学院每个乐器之间是没法跨行插话的,我除了在他入学的时候写了一封信之外,什么都没做。”Osborn笑着喝了一口咖啡,“你不知道他每天有多努力,我上次算了一下他除去上课练琴和打工的时间,每天只能睡五个小时,我当初要有这么努力的话……”
秦璐只听Osborn顿了顿。
“我可能早就猝死了。”
这人还是这么喜欢大喘气式冷幽默……
同是艺术类的赛事,钢琴作为普及度更高的乐器,自然比小提琴赛事的关注度就要多得多,秦璐好不容易才在比赛的音乐厅内搞到一席座位,陆时知道之后还问她如果自己进不去决赛怎么办。
结果事实是他不光一路杀进了决赛,还是以同小组第一的水平杀了进去。
决赛当天,秦璐把陆时摁在化妆台前的时候,还不忘调侃他一句:“学长,这回下血本了,这衣服可不便宜啊。”
“我打算穿一辈子的。”陆时丝毫不掩饰自己的想法,“反正西装都差不多一个样子。”
秦璐简直想把这个直男本男拍死,收起了帮他修饰脸上伤痕的遮瑕膏:“勉强能见人了,待会儿好好弹,可别浪费了我的遮瑕。”
“学妹,你要给我加油不如用直接点的方式。”陆时咧着嘴笑,露出一口森白的牙。
秦璐看着陆时那个笑容刚觉出不好,整个人就已经被他压在化妆镜前吻了个天昏地暗。
来观赛的人很多,秦璐索性就没回座位,在评审席的附近等着,等到陆时从后台走出来的时候立刻开始拍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