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我为了什么,你也心知肚明。”她一面说着,又不屑地嗤笑,“合着你今儿过来,就是为了这个事情?那你想听我说什么呢?听我认罪,还是听我求饶?你已经赢了,还要故作姿态的来看我的惨状吗?”
卫玉容却始终面色平静的盯着她,好半天之后,才慢悠悠的开口道:“元清跟我说,她这一出宫,最放不下的,还是你,她希望我能在万岁面前求个情,无论如何不要对你赶尽杀绝。”她顿了下,“明惠,走到今天,我也不想……”
“你不想?”徐明惠却突然受了刺激一样,腾地站起身来,“你若不想,当日就不会有那句珍而重之!你若不想,我就不会被礼聘入宫!你现在说这一切,是你不想的?”她唇边是讥讽的笑,冷呵一嗓子,“你是不想我针对你,陷害你,却心安理得的享受着我为你挡住那些明枪暗箭,是吗?”
卫玉容呼吸一窒,抿紧了唇角,一时之间,竟不知该说些什么。
徐明惠冷眼看了好久:“从前倒不觉得,今天才发现,原来堂堂的福玳郡主,陈宫的贞贵妃,竟也是个心思龌龊,表里不一的鼠辈而已。”
☆、第一百六十六章:尘埃落定
一个生来坦荡荡的人,突然有一天,被人指着鼻子骂,说是个心思龌龊的。
卫玉容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起来。
她突然觉得,似徐明惠这般冥顽不灵的人,又何必与她讲什么往日情分?
更何况,她们两个人之间,又有多少的情分可言?
徐明惠恨她,她也不怎么待见徐明惠,到了最后,不过老死不相往来罢了。
今日过来,也不过是为了元清先前的托付而已。
卫玉容阴沉着一张脸,阴恻恻的看着徐明惠:“随你怎么说,都到了这种时候,我何必与你呈口舌之争?横竖你也说了,如今是我赢了,赢的很彻底,而你,一败涂地,不是吗?”
“你——”
徐明惠本以为她会激怒卫玉容。
人在盛怒之下,失去理智之时,总会做出些糊涂事来。
她现在倒是觉得,还不如两个人一起落不着好。
卫玉容只要敢对她动手……其实对她动了手,才是最好的。
她有了说嘴的资本,卫玉容也势必要低这个头,连元邑都保不住她。
徐明惠想,她此刻的心情,实在是有些疯狂的。
就因为不甘心吗?就只是因为咽不下这口气吗?
不是的。
她是爱着元邑的。
其实是被元邑给骗了。
也许她也爱着那至高无上的权力,可是这世界上,又有几个人,是能够抗拒那样的万人之上?
所以在不知不觉中,成长的过程里,她陷入了元邑为她编造出来的这场梦境中,难以自拔,一发不可收拾的。
然而到了最后,元邑却逼着她清醒过来,认清现实,叫她看得分明——眼前,不过是镜花水月而已。
哪里有什么一心人,哪里有什么母仪天下。
这所有的一切,都是一场骗局,而局中人,却自始至终,都只有她一个。
她爱而不得,望而不得,就算是疯狂了些,难道不是情有可原的吗?
可是她不想承认自己是可怜的,更不想在卫玉容的面前服这个软。
她去找元清,其实也想跟元清说说心里话。
这深宫之中,能够陪她说几句知心话的,除了出云之外,也只有元清了。
而有些话,是出云没办法体会的了的。
但是没想到的是,元清虽然往长春宫来见了她,可是见了面,没几句好话,掉了脸子就撕破了脸。
她不是个会与人服软的性子,低声下气的去讨好,这种事一辈子都没干过。
话赶话的说到了嘴边儿,自然就同元清闹翻了。
徐明惠深吸了口气,万万没想到卫玉容竟然有这样好的定力,听了她这样一席话,都能够不为所动。
她是一败涂地啊,输了元邑,也输了气度。
她和卫玉容之间,两相比较之下,她成了小肚鸡肠的那一个。
卫玉容冷眼看着她,见她面色几变,神色复杂,眯了眯眼,想了会儿,冷着调子开口道:“万岁叫我告诉你,你永远都是这陈宫的昭妃娘娘,可是长春宫,从今以后,就是你的冷宫。敏贵人过些日子就会搬出去,以后无论再有多少新人进宫,你的长春宫,不会再有人住进来。”她一面说,一面咂舌四下环顾了一番,“好好的一处宫所,就这样……敬修内则,你也的确该好好品一品这四个字的深意了。”
徐明惠浑身一僵,愣在了那里。
不杀她,也不放逐她……
她想过千万种的可能,元邑盛怒之下,也许会要她死,可要是有一丝怜悯之心,也许会废了她的位分,若再感到愧疚一些,甚至可能暗地里悄悄地送她出宫去,哪怕是青灯古佛常伴,总之从此世上不再有徐明惠这个人,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