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一样的吗?
随珠刚才愁眉不展,面上还闪过一丝她看不懂的情绪,这一切,都透露着古怪。
于是知意没敢再多问,忙点了头,一刻也不多停留的扭头离去了。
随珠盯着她的背影看了许久,才调转了步子,往太皇太后的寝殿而去。
“是储秀宫的人吧?”太皇太后正摆弄着案上的花插,听见了脚步声,连头都没抬,张口就问。
随珠近前了一些:“是,贵主儿打发了知意过来。”
太皇太后哦了一声,这才抬起头,扫了随珠一眼:“说什么了?”
随珠咽了口口水:“是为着绥安堂董氏而来的。”
太皇太后吸了口气,几不可见的眯了眼,眸色幽暗,叫人看不懂里头的情绪来。
随珠看她不再问话,也不敢多说。
董皇后的事情发展到现在,其实已经可以了结的,而且她也知道,在太皇太后的心里,也没想着叫董皇后长长久久的在绥安堂里活下去。
只是……只是董皇后自缢的这个时候,实则是给大家找事儿。
她现在在绥安堂一脖子吊死了,叫外头的人却怎么去想呢?
也无怪太皇太后心里有不满。
可是叫她说,逝者已矣,又何必再追究这些,说到底是死者为大,况且董皇后本就是冤枉委屈的。
她缩了缩脖子,想开口劝几句。
然而她还没来得及把话说出口,太皇太后已经沉声问道:“容儿想怎么料理董氏的身后事?”
随珠愣了下,忙不迭的回道:“贵主儿的意思是在京郊起陵墓,把人安置进去,再叫翡翠和玳瑁两个去守陵。”
“她可是废后。”太皇太后似笑非笑的呵了一声,“容儿叫知意过来,话总回的明白吧?你甭叫我一样一样的问,说你的。”
随珠便欸了一声:“知意说了,贵主儿说那一位虽是废后,可毕竟还是先帝爷钦点的太子妃,是万岁的发妻元配,况且这次的事儿,究竟如何,只怕外头的人未必就不知道,只是没人敢说罢了。如今人没了,要真是草草下葬,或是发回江南原籍,叫江南董家自行安葬,只怕外头的人要寒了心,百姓们茶余饭后说起来,对万岁也不好。”
太皇太后左手捏了拳,拇指来回的摩挲着。
她沉默了许久,久到随珠以为她不会再应这件事时,她才叹着气又问随珠:“你觉得容儿这个主意怎么样呢?”
随珠想了半天,咬咬牙,开口道:“其实奴才知道,您心里对那一位这样的做法,很是不满。可是主子,人都已经没了,您何必还揪着这些呢?要叫奴才说,贵主儿的主意原是不错的,更何况宫里头还有三位殿下。那一位的身后事要真是办的草草,只怕三位殿下将来长大了,心里头也不好受,更有甚的,再有不开眼的欺辱到了殿下的头上去,您瞧着就不难过吗?”
是啊,都是自己的儿孙,何况董氏无辜,先是蒙冤被废,如今连命都交代了……
太皇太后扬起头来,深吸着气。
她本就不是个狠心的人,董氏这些年下来,又很是个懂事的,有没有分寸,知不知进退,如今都没有再追究的意义。
董氏虽然没给皇帝生下儿子,可这三个女儿,不也是元氏的骨血吗?
她缄默很久,约莫过一盏茶的工夫,才点点头,吩咐随珠:“你去告诉容儿,就按她说的办吧,再叫人到乾清宫去回皇帝一声。如今禁庭中既是容儿说了算的,一应都叫她操办起来,皇帝就不要再插手进来了。”
随珠啊了一声,旋即明白过来,颔首应了个是,便要往外退去。
只是她刚出了寝殿的大门,小宫女儿就轻声细语的叫了她一嗓子。
随珠顿住脚步,扭头看过去:“怎么了?”
小宫女儿打了个千儿:“外头庆妃娘娘领着大公主过来,说要给太皇太后请安。”
☆、第一百三十章:试探
随珠闻言自然是愣了一把的。
延禧宫的那位娘娘,从来都没到慈宁宫来过,便是前些日子董皇后被废之时,她都只是打发了小宫女到慈宁宫来问话而已,身边儿的大宫女季兰,她可是连面儿都没让露的。
这时候带着大公主过来……
随珠略一拧眉:“你且候着,我去回主子。”
她说完,转了身便提步又重新入了殿中去。
太皇太后见她去而复返,咦了一声,不解的问她:“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随珠踩着细碎的步子进了前去,蹲了个礼:“庆妃娘娘带着大公主过来给您请安,这会儿在宫门口呢。”
“庆妃和永平?”太皇太后几不可见的皱了一把眉头,却也只是须臾之间而已,便又恢复了平和,平心静气的,“你说,绥安堂的事儿,延禧宫应该知道了吧?”
随珠声音很低,念叨了一声什么,才忙回:“延禧宫就是知道了,庆妃娘娘办事儿有分寸,应当也不会叫大公主知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