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娘或是燕华,都可以。老祖宗是最会看人的,您来定,再合适没有了。”
卫玉容猛然抬起头来,不敢置信在她杏眼中一闪而过。
太皇太后却舒心的笑了:“那就交给福玳吧。禁庭里长大的人,庆都也是个有手腕的,总不会出大差错。至于萧氏——”她拖长了音,似乎是在思考着萧燕华这个人究竟能否担当重任。
许久后,在她尚未敲定主意时,卫玉容却先柔声开了口:“老祖宗,您叫我给皇后打下手,我却怕我的储秀宫,将来都不得安生了。”
太皇太后脸色微变了变:“胡说。”
可她心里再清楚不过,卫玉容的担心不无道理。
这虽然是她的外孙女儿,可高氏,又会真的忌惮她几分?
孙子的江山还没坐稳了,大权旁落高氏手中,她还能压着高氏几年?
将来她入了土,她这一双孙子孙女儿,又有谁来护着?
现在给卫玉容树敌太多,绝不是上上之策。
太皇太后的指头在小案上点了又点,如此反复几回后,她才沉声道:“萧氏的母亲,是个持重的人,叫她跟福玳一起给皇后帮把手吧。”
卫玉容一口气没松下去,就卡在了喉咙里。
她本意是想推辞掉这件事的,她可一点儿也不想在初入宫时,就跟高令仪面对面的交锋。
可是老祖宗的意思呢?
她眉心微蹙:“实际上这个事儿……”
元邑却很快截住了她的话:“那就按老祖宗的意思办,还得请您发一道恩旨下去。”
……
元邑与卫玉容从慈宁宫离开时,没用辇,二人一路步行着走在青石小路上。
原本卫玉容走的靠后些,始终同元邑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可元邑显然不乐意,攥着她的腕子,迫使她与他比肩而行。
卫玉容无奈,就站在旁边儿不住的叹息。
“好了,从慈宁宫走到这里,不过一箭之地,你都叹了几十声了。”
卫玉容撇撇嘴,试图往外抽胳膊,然而未果。
她有些不服气,抬头盯元邑:“老祖宗面前,为什么截住我的话?”
“你想推辞这件事,我当然知道。”元邑该攥为握,将她白净的小手握住手心里揉捏着,“一味的躲着,也不像话。你进了宫,身份何等尊贵,难道协理这样的事,反倒与你无关了?”
“我……”
“你别急着分辨,”元邑不轻不重的掐她手心儿,在她要开口时,却又匆匆打断她,“不管你协理不协理,禁庭的争斗,你都已经深陷其中了。令仪也好,明惠也罢,甚至是启祥宫中的胡氏,她们每一个人,眼睛都盯在你这位郡主娘娘的身上。”
卫玉容咬咬牙:“所以协理之事如果只交给了燕华,对我反而不好吗?”
“对。”元邑拉着她,缓步而行,时不时的扭过头来看她一眼,“如果是她不是你,她们便会想,这是老祖宗为了保护你,使出来的障眼法。所谓协理,也明说了,是给皇后打下手的,实实在在握在手里的权,才有几分?再说了,萧氏和你感情一向也不错,我怕她为了这个,心里与你生出隔阂,将来对你也不好。”
一股暖流,自卫玉容手心处,注入身体中,一路蔓延至心口,叫她通体温热。
元邑替她把什么都考虑了,她的现在,还有她的将来。
她终于反握回去,笑吟吟的:“那我明白了。”
元邑满眼。宠。溺:“你这个性子,也不知今后是好是坏。”
什么样的性子呢——卫玉容是个不好争抢的人,其实元邑有句话说的不对,不仅仅是萧燕华与她感情不错,幼年时的卫玉容,行走在这上京贵女圈儿中,几乎就没有交恶的人。
高令仪从小眼高于顶,遇见她,不是照样会收敛三分吗?
连高令仪尚且如此,旁的人,或是忌惮她出身不凡,或是因她脾性可亲,总归与她感情都还不错。
元邑早就想过,把这样的卫玉容放在宫里,对她来说,福祸未知。
这里明争暗斗,步步杀机……连董善瑶都不能免俗,他生怕有朝一日,他的容娘也会学得那般模样。
可是又有什么办法呢?他不把她接进宫,再过几个月,姑母一定会进宫请老祖宗给她赐婚。
王侯将相,钟鸣鼎食之家,她一定会嫁的很好很风光。
可是要他眼睁睁的看着?
办不到!
元邑的大掌倏尔收紧了:“把你接进宫,要你深陷泥潭,将来只能在这里搏杀,甚至……可能有朝一日,我也没法子回护你。容娘,你会不会怪我?”
卫玉容没料到他会说这样的话。
这话中,透露出的无奈和无措,叫她心口处莫名一疼。
她认识元邑真的很早了。
那时候元邑五岁,还跟着徐娘娘住在承乾宫,她时常随母亲进宫给老祖宗请安,老祖宗又不爱拘着她,这陈宫中,几乎没有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