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wallow/5

sp;&esp;将室内柔黄的电池台灯关闭。

    &esp;&esp;高而纤薄的绿竹还被储存电力的灯照耀，孤远的后景，窗外走廊逆光的人剪影透出点恍惚气息，像小时候看的皮影戏。

    &esp;&esp;她看见他的身影凑近，手掌拢住耳朵后发丝。

    &esp;&esp;江猷沉的大拇指刮蹭脖颈，偏了偏头，鼻尖凑近，没听见声响。

    &esp;&esp;江鸾抬头，轻声对他讲：“您让我难做。”

    &esp;&esp;坦净得很。坐黑暗里。

    &esp;&esp;江猷沉黑暗中的眼珠带点亮，整张面庞伟大而落寞。

    &esp;&esp;他手掌擎住她那边脸，虎掌与大拇指揉躏。

    &esp;&esp;她的脖颈又隐隐躲避，其实，只要不和他太亲密也不会吐。又愕然顿住，才发现他不是索吻，而是在闻。

    &esp;&esp;她立感悚然，下午和方自昀音乐厅约会，擦点香水在手腕。分别时方自昀有些沉默，非常顺其自然地她朝他递出手，方自昀犹豫了一下，随后勾下身子去吻她手背。

    &esp;&esp;以前，他每每强迫她就哭。对欲望陌生，哭；抗拒又发软，哭喘；凄哽含蓄，性冷感。无感性一样，她主动，又变成另一个人。

    &esp;&esp;当然得给她小恩小惠。

    &esp;&esp;他手落下了，发现她手背躲避着，多像给他展示自己做好的功课。

    &esp;&esp;当她那只手压向桌面，却只是撑着自己，再次后退。

    &esp;&esp;肥亮的月终于钻出云，还是没他们之间寂静。

    &esp;&esp;江鸾也说不上方自昀哪好，同样地，也说不上方自昀哪不好。如果要有个理由，那只能怪江猷沉，怪哥哥以前做得太好了。或者该把时间推远一点，方自昀好看，但江猷沉绝色。

    &esp;&esp;阿妈沿内廊进江鸾的西苓厅，靠圆弧木门，摆了张全新的罗汉床，最靠外的男人，竟然泰然自若地坐他妹妹的房间。

    &esp;&esp;“大少爷，让让。”

    &esp;&esp;罗汉踏越过去，中间却隔着一只香儿，坐江鸾的扶手椅一边。

    &esp;&esp;她垂头，手转着一只耳，耳畔元元，耳畔圆圆，像才发现般，捏着耳朵。

    &esp;&esp;“碧螺春还是橄榄茶？”

    &esp;&esp;江猷沉摆摆头：“只是顺便来看会儿江鸾。”

    &esp;&esp;再上茶时，阿妈又说：“前几天江鸾喝寒性茶太多了。”

    &esp;&esp;想来，江鸾好喝碧螺春、瓜片这样的寒性茶，其实是跟着他哥的。要江猷沉弄到特供茶不难，他喜欢特级碧螺春，从小哥代母职抱怀里的江鸾也跟着江猷沉一起喜欢，在所有人看来，是没什么不对的。

    &esp;&esp;她皱着眉：“我想吃汤圆。”看着江猷沉，像他影响她食欲，“或者月饼。”哦，厌兄情节作祟。

    &esp;&esp;“汤圆要等会喔。”阿妈耐心地回。

    &esp;&esp;看着佣人走了，他平淡地问：“在这呆得怎么样？”

    &esp;&esp;“……哪里规矩都多。”除他怀里。她虚虚合握拳，坐他怀里是种本能的渴望，与此同时，躯干涨疼、皮肤刺痛伴生，呆一分钟也不行。

    &esp;&esp;“哪不舒服？”他柔声问道。

    &esp;&esp;她愣了下，摆摆头。安寂了几秒，鬼似的，灰暗的室内：“您的药没副作用。”

    &esp;&esp;“一直吃下去，对肝不会好。”他手直直去抓起江鸾的茶杯喝下，嗓子还是干，也许……热，也许想吃一块烹食过的肝，把他最心爱的心爱一点点咽嗓子里，要一整个把她吞下，左右牙轻轻嚼。

    &esp;&esp;他站起来，走了两圈，检查她的房间，满意地微微点头，对空气，或是对这一屋某角的全家福讲，总之不是对她讲：“你在这里，缺什么要和申湉、司姨妈讲；谁照顾得你不满意了，就和我说。”

    &esp;&esp;“我要上课。在这里也交了新的朋友。”她也说完全另外的一件事。

    &esp;&esp;“新的朋友。”他不知何时坐到了靠罗汉床那边，暗光里隐约还是看得见麝红色的舌尖缓缓在齿后移动。与此同时，嘴角提出浅浅笑意，正式而从容，示出自己听见顶奇妙的事。

    &esp;&esp;这段时间，仅仅因为生物父亲和生物母亲的身份，就打破往日层层守门人的必经之路，轻而易举到初步合作的阶段：“你以前要黑手套，他们要马前卒。”

    &esp;&esp;他们也许是喜欢她的空白。选择一个有力的“外联”人，也不必是要背靠江穆清和王瑛沛，而是足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