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间去。
谢池春果然是早就在等着的了。
郑扬进了门,因她是正对着门口坐的,便一眼就瞧见了她。
她还是当年那样的气质,婉约柔和,浑身上下不带一点锋芒,叫人见了便很舒服。
这些年她嫁给卫箴,越发有了高门养出来的尊贵,整个人又多了些华贵不俗。
谢池春见了他便也是笑,眉眼弯弯的:“郑公可算是回京了。”
“小旗倒像是很盼着我?”他还是没个正经样,一面往屋里走,拉了凳子坐下去,一面调侃她,“这么多年,其实我也很想念小旗啊。”
谢池春知道他是开玩笑,便就没有接这个话。
卫箴无奈的摇头,又吩咐了人上菜,才往谢池春身旁坐了过去:“这次回京,今后有什么打算吗?”
“打算倒是没有,但司礼监的掌印太监,是非我莫属了。我不说,你们心里也有数,走一步算一步呗。陛下这回把我召回京城,东昇先前来信说,朝中好些人都反对来着。”
卫箴哦了一声:“是挺多人反对的。我还寻思呢,你得罪过多少人啊?”他说着又失笑摇头,“其实想明白了,也就是那么回事。未见得是你曾经得罪过他们,不过是京城待久了,染了一身的黑,怕你回了京城铁血手腕,他们这些人,一个也跑不了。”
这话正合郑扬的心意。
他一挑眉:“你也这么想的?”
谢池春听出他言外之意,就接了一句:“这么说,郑公早就想到了这一点?”
看样子,他当初所想一点也不差。
郑扬神色一凛:“这几年,京城出了我不知道的事吗?不应该啊,东昇时常与我互通书信,未听他说起过啊……”
“有些事,西厂也未必全知道。”卫箴翻了眼皮白他一眼,“其实他们背地里勾结,结党营私嘛,就少不了贪污成风。这事儿我跟陛下提过几回,陛下都交办给了司礼监,但最后却都不了了之了。这几年,内阁自己内斗的厉害,如今想想,当年王阁老辞朝,陛下走的这一步棋,真是算不上高明。”
他说的隐晦,郑扬却听懂了。
刘伦和霍东致斗了多年,王殿明一朝离朝,刘伦成了内阁的首辅,霍东致那能甘心?所以当年的暗斗,渐次就变成了明争。
可内阁的首辅和次辅这样斗法,吃亏的是谁啊?
朝中那些人,贪污成风,也没人管了。
内阁不管,交到司礼监,怀章也不管,弄到最后,受益的还是他们。
郑扬眸色略一暗:“怀章是这个脾气。贪污这种事,哪朝哪代都有,杀几个当官的,也禁不了。京城风气成了这样,叫他查,他也不好查,杀谁,不杀谁?加上他本来就不是个铁腕的人,没那份果决,若然换做是我——”
他拖长了音,后话却没说下去。
卫箴那头却替他接了上来:“若换做是你在,只怕抓来都杀了,以儆效尤。所以他们怕你回来,也不想让你回来。”
郑扬一点也不意外,只是又平视过去:“那你呢?这些年,你又为什么不管呢?”
谢池春听他语气不善,怕两个人起口角之争,就忙替卫箴解释了两句:“倒不是说不管,可陛下明着把事情交给司礼监了,最后不了了之,我们怎么管呢?锦衣卫是皇权特许,先斩后奏不假,但卫箴明知陛下的心意了,还要去查,抓了人进诏狱,非要撬开了嘴问出些所以然,这不是打陛下的脸吗?”
郑扬嗤了声:“是这么个道理,但不是该这么办事的。如今你不说,我也料想得到,朝堂早成了一盘散沙,且又丑又乱的,这不是三五年工夫能调理回来的。你指着我回了京,能杀鸡儆猴,怎么不想想,当年但凡你再拿出二十来岁的劲头,抓几个进诏狱,也不会弄到今天这地步了。”
第一百九十六章:番外之入宫
第一百九十六章入宫
元熙三十二年的六月,昭德宫受封皇贵妃,在群臣的力谏之下,皇帝仍旧一意孤行,强行册封了皇贵妃,自六月起,中宫越发闭门不出,至多往慈宁宫与太后请一回安,或是陪着太后在慈宁宫的小佛堂诵经,这一诵,就是一整日过去,其余的人,她一概都不见了。
冯氏也在同年的七月,晋了贵妃位,可她自己心里清楚,那不过是做给朝臣看,用来堵住他们的嘴而已。
之后冯贵妃几次去寻徐皇后,却都吃了闭门羹。
看样子,中宫是彻底不打算再通昭德宫争什么了。
受封皇贵妃,摄六宫事,她又多年受宠,简直是压在了皇后的头顶上,而偏偏这时候,皇后选择避不见人,一概事务全都撂开了手,越发纵的昭德宫蹬鼻子上脸。
一直到三十二年的十月,皇贵妃宫中大宫女,持她手令腰牌,出了一趟宫,径直往卫箴府邸而去。
等到一行人再回宫时,俨然多出了一个人——谢池春。
此时的谢池春,非但没有从锦衣卫的差事中抽身而出,反而在卫箴坐上了锦衣卫都指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