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高水远的福建省,还有什么,才算大事呢?且你们别忘了,一道征兵令,借的名头是打倭寇。又是擅权,又是跟倭寇扯上了关系,这不算大事?”
看样子,卫箴也未必就全然信了蒋招的话。
这样说起来,郑扬走的时候面色不善,估计……蒋招于他们而言,毕竟陌生,根本谈不上知根知底,他们听完蒋招一番话,尚且心中存疑,那郑扬呢?
从小教大的徒弟,一手提点提拔上来的心腹,却在这样的大事上装傻充愣,隐瞒下来,没有向郑扬吐露半个字。
一直到半年后,朝廷接到张显阳密折,把汪易昌给参了,而陛下派了他到福建来……
临出京的时候,郑扬给蒋招来过一封信,这事儿他们都知道,可一路上郑扬的表现——要么是郑扬太会隐藏自己的真实情绪,要么就是蒋招在当日的回信上,还是只字未提半年前的这一段恩怨。
对郑扬来说,走这一趟福建,并不安顺。
杨明礼也好,蒋招也好,明面儿上可全是他的人。现在倒好了,都跟福建的人和事掺和在一起,他们说自己是干净清白的,可也要朝臣们相信,也要朝臣们不拿着这样的把柄,往死里去参郑扬。
如果郑扬能够早知道,至少可以在半年前就提前部署,甚至是提前弄清楚,张显阳和汪易昌这两个人,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
而凭郑扬的手腕和本事,绝对能把事情给压下来,也自然就不会再有半年后张显阳的一道密折。
吴赞只觉得呼吸越发沉:“他很有可能早背叛了郑公,今天说的话,也怕是早有预谋的。”
“背叛也未必,说的太果断,对我们查案子没好处,只会叫我们昏了头蒙蔽双眼,不过他要真是没跟郑扬说……”卫箴眼底的不屑流露出来,“怕他到福建的时候,就已经生出了二心。当年在京中,有郑扬一直压在他头上,突然他远离了郑扬,再没人能够管束他,他要培植自己的势力,就方便多了。”
“人家常说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这个蒋招——”谢池春唇角又拉平了,把蒋招先前说的话,仔仔细细的思考一遍,“他或许并不是谁的人,他想做的,只是搅乱福建省的局面和形势,至于他能够从中获得什么好处,那怕只有他自己知道。不过也可能使我们杞人忧天,想得太多了——”
“怎么说?”厉霄侧目看过来,脱口而出就问她,问完了,见她丢了个白眼过来,自己也立马明白过来,讪讪的挠了后脑勺一回,“半年前事发时,郑扬还远在大同,他为什么去的大同,蒋招估计很清楚,而且蒋招很可能根本就不知道杨明礼暗地里做的这些事,所以他从没想过,福建省的这潭浑水,会有一天把他师傅也搅和进来,为了不给郑扬徒增烦恼,所以选择闭口不言,是我多此一问了。”
第一百一十二章:何时会来
第一百一十二章何时会来
蒋招的身上,究竟还有没有疑点和内情,卫箴暂且是没工夫理会的,而且他事笃定的,如果蒋招有刻意隐瞒什么,郑扬也一定能够自己处理好,他身边儿的人接二连三的出事,从京城往福建的这一路上,只怕郑扬心里已经憋了一团火,正愁没地方撒气,这时候蒋招要是撞上来,十有八九不会有好果子吃,自然也轮不到他再插手过问。
而且谢池春劝他的那番话,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彼时他们几个说起这件事,还是吴赞临了的时候问了句,是不是要把蒋招也监视起来,再去调查调查蒋招近几年来的行踪和举动。
那会儿谢池春扬声说不行,卫箴侧目看她,神色复杂又古怪:“这样斩钉截铁的说不行,你心里头是怎么想?”
别人听没听出来,吴赞是不清楚的,但是他听出来了,卫箴不大高兴,谢池春有些像是袒护蒋招一样。
要不是如今他看着卫箴对谢池春颇有些情谊,再加上这些年谢池春在北镇抚司,的确是功劳和苦劳全都有,本本分分又很勤勉,估计这会儿心里头要犯嘀咕。
卫箴这样的语气和态度问出这番话,谁知道是不是在疑心谢池春呢?
吴赞心下咯噔一声,本来想拦着谢池春话头的,生怕她说出什么,更招的卫箴恼怒,真僵持住,谁脸上都不好看,再者说,谢池春毕竟是个姑娘家,对卫箴动了心思,大概其就不太能听得心上人的训斥,心里不受用,面儿上就更难堪。
只是吴赞话没说出口,谢池春就已经紧着回了两句:“现在福建的事情还没弄清楚,贸然调查蒋招,给郑公知道了,只当我们仍旧疑心他,这不是横生枝节?”
实际上一路走来发生的这么多事儿,疑心郑扬是应该的,换了是谁,对这个西厂提督太监都不敢掉以轻心,是因为谁都不敢相信,郑扬精明了半辈子的人,会栽在自己人手上,叫他自己提拔上来的人蒙蔽了双眼。
可问题是,查案的人是卫箴,卫箴是不该疑心郑扬的,因为郑扬聪明,卫箴更聪明。
聪慧夙成的人,又有多年办案的经年,这样老道的卫箴,就应该很清楚,这事儿八成跟郑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