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着他来,这风浪之中,他不过寻到个解闷儿的,但后来渐渐是真的欣赏她,用了两三成的真心与她相交,她不回应也无妨,他自己乐在其中这就足够了。
可是谢池春却并没有。她非但不回应,更过分的,是叫他清楚地看到,他连卫箴的一根指头都比不过。
这事儿从头到尾像个圈套,针对他而设计的,这还是谢池春和厉霄他们先点破了,他才幡然醒悟冷静下来。
其中的厉害,谢池春在朝为官这么多年,就算再怎么如一股清流,也不至于丝毫不知。
锦衣卫是天子近臣,哪怕她官品不够,平日所涉及的辛秘也太多,什么像是陛下的手笔,什么就是陛下的手笔,干了这样的事情是什么用心,她心里头有一杆秤的。
他迫切的想要弄清楚,杨明礼突然被软禁,到底是不是跟福建省有关,但凡是,他一定要想法子从这趟差事中抽身而出,不然一个弄不好,就是粉身碎骨!
然则这一行人,他只能指望卫箴。
谢池春却……她却是这样的态度和言辞。
郑扬原本捏着手心儿的,心下不知怎么的,倏尔就升起一簇簇怒火来,几乎要把手心儿掐破了。
他猛地站起身:“算了,求人不如求己,我自己想办法。”
卫箴有那么一瞬间,面皮上的松动一闪而过,旁人没看见,吴赞是瞧见了的,可是郑扬好像真的恼了,走得很快,一刻也不多停留,拂袖而去,只留给他们一个背影罢了。
郑扬一出了门,卫箴就是一声叹息:“所以你们刚听说的时候,何必劝他,他又未必领你们的情。这一行数月,之后再有他西厂的事,你们避避嫌,躲远点,别跟着瞎掺和了。”
第八十二章:故布疑阵
第八十二章故布疑阵
他这话说的相当的不好听,但坐着的人听得出来,他压根儿就不是那么个意思。
谢池春他们几个面面相觑的,谁也不敢先开口了。
临了了,还是吴赞叫了声老大:“老大其实是有心帮郑公的吧?那刚才……”
“刚才他急,你们也跟着急,他急他自己,你们急福建省的案子,现在冷静下来没有?冷静了,我们再来想想这件事情。”
卫箴点点指头打断他的话,却又先侧目去看谢池春,见她面色缓和了好多,便松了口气,才又重新去看吴赞:“郑扬呢,本来不是个毛躁的人,但他刚知道消息的时候是不是坐不住了?你们都能觉察出来,事情太蹊跷了,这或许是个圈套,还是冲着他来的,这么要紧的事儿,他自己想明白了吗?”
厉霄心说他想明白个屁,还是我先提了一嘴的,结果现在到郑扬嘴里,全成了谢池春的“功劳”似的。
他原本就忿忿不平,只是刚才卫箴和郑扬在说话,他不好插嘴,就忍了。
这会儿卫箴提起来,他又想起来这茬儿,就欸的一声叫谢池春,又拿手肘戳她:“郑扬对你是不一样啊,我前几天一直说你的,你别一转脸又给我忘干净了,这么大的人了,心里头得装着事儿,拎得清楚轻重。”
谢池春登时瞪回去,回了他一个大大的白眼,懒得理他:“老大也觉得很古怪,其实你也想探查个究竟,但事情也许没那么简单,郑公昏了……”
昏了头三个字,她差点就脱口而出,忙又拉平了嘴角收住声,尴尬的笑了一嗓子,又继续说起来:“时间算的太准也太巧了,感觉咱们这一行人里头,像是有人家的耳目一样。”
卫箴满意的点头:“要么就是杨明礼自己身边的人出了问题。”
他们不是微服,但也没有大摇大摆的过街闯市,有些不欲张扬的意思,杨明礼深知是如此,所以他一定会很顺从郑扬的心意,对郑扬的行踪,除了心腹之外,不会跟任何人说起。
那么冯兆霖要把时间算的这样刚刚好,在这时候软禁杨明礼,就一定是出了内奸了。
要是出在杨明礼身边还好,保不齐这位守备太监从前就有些不干净的事儿,让冯兆霖给盯上了,这回真的只是凑巧而已。
可要是出在了他们身边——
锦衣卫里头个个精挑细选上来的,除了谢池春这个例外,哪有那么容易叫外人收买了?
归根结底的,还是要算到宫里头才行。
卫箴无意识的搓着手指头,拇指和食指搓在一起,来回的摩挲着:“厉霄,等明天一早,你去一趟知府衙门。”
厉霄一愣:“我?”
他说对,眸子里染上些不悦:“你出身好一些,冯兆霖多多少少会客气点,你也别摆谱儿,见了人,好好跟人家说话,就装作不知道这回事,问问他,守备太监杨明礼何故未至驿站跟郑扬请安,他要问你打听这个干什么,你就说是我叫问的,至于为什么问,锦衣卫办案,没有那么多为什么。”
锦衣卫……办案?
厉霄下意识吞口水:“老大,你这是唬冯兆霖啊?”
“也算不上是唬他,我不知道他到底想干什么,又是谁授意他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