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池春不动声色的按了他一把,笑着回郑扬:“郑公还是快去吧,保不齐有急事呢。”
大家不过心照不宣,有什么狗屁急事,郑扬心里骂了两句,一夹马肚子,径直往卫箴的方向去了。
他人一走,厉霄就变了脸:“你跟他走这么近干什么?出了城门后,他一直就跟在你身边儿,他是西厂的提督太监,你是北镇抚司的总旗,叫底下的校尉们看着,像什么样子了。”
谢池春撇撇嘴,没多大会儿就噗嗤笑了:“你还知道他是西厂的提督太监,说话也没个客气,不过也是了,你呢又不像我,无依无靠的,平头百姓一个,哪里得罪的起他,你自然是不怕的,哦?”
她故意拿这话气人,厉霄打从鼻子里吭吭哧哧的挤出几个音调来:“说你是为了你好,都进锦衣卫这么些年了,还没个轻重吗?”
怎么没有呢。
厉霄把这话说出口,她就明白是什么意思了。
一时间连玩笑的心思也没了:“他几次三番的缠上来,原也不是我要招惹的他,这个老大知道,他位高权重,我说了,我得罪不起,而且我觉得……”
她这头话锋一转,就眼见着厉霄的脸色更阴沉了三分,便很老实的闭上了嘴,把所有的话都咽了回去。
厉霄冲着她一个劲儿的摇头:“谁又知道他打的是什么主意,跟他保持点距离,对你只有好处。这趟福建的差事,要是办得好,回了京,就凭老大现在待你这样子,高升的日子还在后头,你要总跟郑扬这么不清不楚的,叫朝中大臣以为你实则是昭德宫的人,从前不把你看在眼里的那些人,个个都会盯着你。”
他说着又叹气,想上手去揉她脑袋来着,猛地想起卫箴那张面无表情的脸来,胳膊只动了一下就停住了,干巴巴的吞口水,装作无事发生的继续说:“想拿捏昭德宫的人太多了,可拿捏不住,你自己也说了,你是个无所依仗的——”虽然也知道你这样觉得而已,他在心里头嘀咕一回,又接上去,“叫人以为你同昭德宫牵扯甚深,头一个便要拿捏你、整治你了。”
第七十八章:爱之恨之
第七十八章爱之恨之
郑扬打马上前来,卫箴面色不郁,他当然看在眼里了,就是没放在心上罢了。
卫箴因为谢池春跟他吊脸子,摆脸色,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大家都是聪明人,他分明就是有意亲近谢池春,目的是什么,卫箴大概想不通,但他的刻意,卫箴总归是看在眼里的,既有那份儿心意,能看得惯他才怪了。
他面上带着三分轻佻,速度放慢下来:“还真是宝贝的紧,多说两句话,就这么急着叫厉霄把我弄到前头来?”
他不藏着掖着,卫箴就更乐得摊开了来谈。
事实上他想这事儿也不是一天两天了,郑扬图什么?又为什么?
打从他回京后,那天在街上第一次遇到阿春开始,他就千方百计的亲近阿春。
高高在上的郑扬,几次在他那里吃了闭门羹,阿春其实也没什么好脸色,不过是表面谦和,而所谓谦和,则正是疏离。
郑扬不会不懂这道理,但显然不觉得恼怒,更没有往心里去,该怎么样还怎么样,倒是同阿春自来熟,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两个相识多年,是昔年旧交呢。
“你图的是什么?”卫箴面无表情,倒也没什么恼怒不悦的神色表现出来。
这话从他口中问出来,就像是在问郑扬今早晨吃了什么一样,云淡风轻的。
郑扬笑着说你猜,大概是有意激怒他。
偏偏卫箴这会儿又冷静了下来,就是不上他的当,回了一声冷笑:“我没什么好猜的,左不过那些事情罢了。我的心思,你清楚,别过分了,不然你看着我像是会坐视不理的吗?”
郑扬起先愣了下的,后来转念一想,就明白了,嚯了一声:“你当我为昭德宫拉拢人心呢?”
卫箴挑眉,不置可否。
然则郑扬又自顾自的摇头:“伯府一案是何内情你不是不知,人家说关心则乱——”
他眼珠子滚着打量卫箴,又是叹气又是咂舌:“你堂堂北镇服使卫大人,也不能免俗啊。”
卫箴不动声色的拧眉,眼底聚拢了冰渣,周身的气魄也是冷的骇人。
郑扬不怕他,也压根儿没当一回事:“我故意告诉你七皇子的事情,为的是什么,你到今天都没想明白?还是压根儿就没想?因为是我办的事儿,这些日子,为了小旗,你百般看我不顺眼,就懒得搭理我?”
卫箴喉头一僵:“有话你就直说。”
“我觉得,你早晚都得想,我这么亲近小旗,是不是为了昭德宫呢?即便有当初武安伯府的案子,可娘娘还是娘娘,我手上权利再大,都是陛下给的,娘娘一阵枕边风,保不齐我就要滚到南京去养马,所以也只能忍气吞声,还得为昭德宫卖命。”他一面说,一面去观察卫箴的面色,可什么也没瞧出来,心下才微动了动,须臾又说,“所以七皇子的事情告诉你,就是叫你知道,我郑扬分毫不惧昭德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