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以后她能幸福的过自己的后半辈子,可是这一切,是徐奉一手毁掉的。
并不是她不愿意揭发徐奉,而是关于徐奉的过往,如果她怀疑的是真的,那她就不敢说出口。
她不说,自然还有别的人知道才对。
卫箴一直在等她回话,可过了很久,只看见了她眼底一闪而过的恨意,便下意识的拢了眉。
他正待要多问两句,宁玉那里便已经开了口:“大人何苦来问我,徐奉骗苦了我,我如今都不知道,当初他与我说过的话,哪句是真,哪句是假。他那些悲惨的身世,说不定也是编出来,博我可怜的罢了。”
这话倒是不假,这么大的事儿徐奉都诓了她,更何况未被收养前的过往。
谢池春站在旁边想接话,其实对宁玉她看不过眼,这样的人,和徐奉那样黑了心肝的,没有任何区别,眼下就该叫他们两个关在一起,互相攀咬,得利的只会是他们。
可是宁玉的话并没有说完:“大人想知道徐奉的过去,何不去问问大总管呢?”
“徐肃知道?”她挑了眉,有些诧异。
宁玉好似是嗤笑了一声,只是那声音很浅,浅淡到几乎听不见罢了:“是大总管收养的他啊,这位大人,难道武安伯府的大总管,会轻易的收养一个来历不明的孩子吗?如果徐奉来历不明,伯爷又怎么可能放他进府?”
可当日——
谢池春眉心处拢起了小山峰,低头去看卫箴:“老大……”
连乔严都是吃了一惊的,他也没有料想到,事到如今,徐肃敢说谎。
他看向卫箴的方向,果然见卫箴面色阴沉又铁青。
宁玉的身上,已经挖不出更多有用的消息,那她就没有必要留在这里碍人眼。
乔严上前去,拽了宁玉一条胳膊,把她从地上带起来:“老大,我把她带下去,还跟徐奉关在一起,徐肃那里……我去提他来。”
他拉了宁玉要走,卫箴却扬声叫住了他:“你带徐肃和徐天章,一起过来吧。”
乔严脚下一顿,回头看过去,但卫箴不像是在开玩笑的,他犹豫了须臾,点了头应下,跟着带着人出了门,头也不回的。
“这种时候,徐肃竟然还敢说谎,老大,难不成他也……”谢池春长叹一声,“不应该啊,他是正经八百的世仆,没道理……”
她正说着,见卫箴侧目看过来,一时间又想起宁玉来,尴尬的咳了声:“宁玉好歹是为情爱蒙蔽了双眼,冲昏了头,才会干出这样的糊涂事,但是徐肃活到了这个年纪,大风大浪也见过,总不至于,轻易的就叫人给骗了,或是收买了吧?”
“那倒不至于。”卫箴面上淡淡的,“他大概不是刻意隐瞒,不过是不想节外生枝罢了。王齐那天回来的时候,不是说了吗?徐肃刚进了门,徐天章脸色就很难看,几乎要同他动手,后来王齐问起话,句句不离徐奉,他就是个傻子,也该猜的出来,徐奉身上是出了问题的,才会引得锦衣卫调查,徐天章大怒,还把这份怒火,发泄在了他身上。”
“所以他怕扯出徐奉没有被收养前的事情,节外生枝?”谢池春一面说,一面却摇头,“除非徐奉从前的身世不可告人,不然又有什么怕旁生枝节的呢?”
“那——”卫箴拖长了尾音,隐约带了点笑意,只是听来又有些骇人,“就只有徐肃自己知道了。”
乔严带着徐天章和徐肃来时,连半个时辰都没过去。
谢池春没有在堂屋中陪着,他回来的时候,人已经不见了身影,是以乔严多嘴问了两句,这才得知,他前脚走了没有多大会儿,郑扬后脚就给谢池春下了帖子,请她到琼楼一聚。
乔严自己并没有当回事,他五大三粗的,心也大,虽然看着卫箴提起这茬面色阴郁,却没多想,哦了两声就掖着手往旁边儿站,把这正堂中的地方,留给了徐天章和徐肃。
徐天章乍然被请到北镇抚司来,实际上有些不大高兴的,但同来的有徐肃,他又知道先前徐奉被拿了回来,只当是案情有了新的进展,便强压着心头的不痛快,撩了长袍下摆,往一旁官帽椅坐了过去。
卫箴冷眼扫过,觉得他很是失礼,不过不与他计较罢了。
徐肃下意识吞咽口水,倒是老老实实的行拜礼,口中还念着大人。
卫箴也不打断,等他行完礼了,才平声问他:“当日王齐问起徐奉的身世,你为什么要说谎骗他?徐肃,这是锦衣卫在办案,你刻意隐瞒,扯谎欺骗,是何居心?”
跪在堂下的人,仿佛吃了一惊,受了刺激一般,肩头的抖动根本止不住。
乔严却把目光落在了徐天章身上,可是坐着的人……
坐着的人,也没有他想象中的震怒,如果按王齐当日的说法,眼下徐天章该恨不得杀了徐肃才对吧?
本来就极有可能是他的养子出了问题,才害的伯府到了今天这地步,而他还欺骗办案的官差,隐瞒不该隐瞒的东西。
那么,徐天章为什么不生气呢?
除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