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是想为难郑扬。
他明知道的,不看僧面看佛面,即便铁腕如卫箴,在事情没有证据之前,就总要卖徐贵妃这个面子,不可能轻易的拿了郑扬入诏狱去审问。
卫箴退离两步:“我要劝伯爷的也正是这一点。锦衣卫插手了的案子,伯爷最好别再干涉,郑扬该不该拘押,与你无关,而你,最好安分守己,别在郑扬头上寻晦气,免得节外生枝。”
“你!”徐天章一抬手,指尖正对着卫箴鼻尖。
他有一肚子不满,可就算行武出身,也是高门里长大的人,骂人的话,难听的话,半个字也说不出来。
卫箴眯了眼显然不悦,压低些声:“不为你们伯府,也该为皇后娘娘。你怂恿了御史,陛下若将来要治你一个煽动朝堂,结党营私的罪,谁也替你担不起。”
他不留情面,话说的十分重。
谢池春站在旁边,听的胆战心惊。
这毕竟还是皇后母家,卫箴这样子……
她小手扯上卫箴衣角,轻拉了下,示意他不要再过火。
好在徐天章没有多做纠缠,他很快便带着谢池春离开了武安伯府。
二人甫一出了门,谢池春就拧了秀眉开口:“老大怕武安伯继续招惹郑公,惹出更多不必要的麻烦,也不该把话说的那么重。”
她知道,锦衣卫办案,没有什么轻重可言,以往老柳他们到外阜办案子,下手重的,伤人性命的事情也闹出过,谁又能说得了什么?
只是京师中,毕竟不同。
“我知道老大打心眼里看不上武安伯此举,但你也说了,叫他顾及些皇后娘娘,老大现在这样对他恶言相向的……”
“我并不是恶言相向,而是与他分析厉害,劝他分清楚眼下形势罢了。”卫箴打断她的话,把脚步放慢下来,与她并肩而行,“你觉得,问题出在哪里?”
他看似没头没脑的问,谢池春却立马听明白,看样子,有关对待武安伯府态度的这个问题,他并不想过多的聊下去。
心底那股无端的紧张和害怕,重又填满了谢池春整个胸膛。
是她松懈了,以为卫箴对她稍好了两分,她就可以过多的对他指手画脚,哪怕是以关切为名……
谢池春抿唇,有意行的更慢,步子也更小,不动声色的拉开与卫箴的距离:“世子的马。马儿绝不会无故受惊或疯癫,但是我不太懂马,所以也想不出,什么样的手段,能这么恰到好处的使马儿疯癫,将多年的主人掀翻落地,以至重伤。”
第二十三章:心情大好
第二十三章:心情大好
卫箴点头说是,迈开了步子往前走,心情好似一瞬间大好起来。
谢池春摸不着头脑,尽可能的跟上去:“老大,我们现在……”
“你身上有伤,我先送你回去休息?”他却没叫她把话说完,转头看她的时候,眼中满是关切。
谢池春撇嘴说不必:“我原也不是养在闺阁中的骄矜世家女,从前在外办差,连血都是见过的,这点伤看着重,真没那么厉害。”
她是拿不准的。
卫箴到底是真的太过关心她,怕她拖着有伤的身子,还要跟着他东奔西跑,要致使伤情加重,还是说,她今天的问题太多,插手的地方也太多,叫他觉得厌烦了。
她低下头,手不自觉的按在那柄雁翎刀上:“老大现在要去哪里?”
卫箴对她突如其来的悲伤感到无奈,几不可闻的叹气,右臂动了动,似乎想抬手抚慰她,只是终究没有那样做。
他几乎想象得出,在这人来人往的街市中,当他温热的大掌落在她的头顶时,她一定会受惊吓般的躲开,那该会有多尴尬。
不过好在他知道,谢池春一向不是个十分逞强的人,因唯恐拖了后腿,是以若坚持不下去的时候,便绝不会硬着头皮往前冲。
眼下她说身上的伤无碍,就一定是无碍了,疼是肯定会疼,但不至于拖累了身体。
“我虽然懂些马,但毕竟不精,估计连徐见真本人,也未必精通。”他高高的挑眉,“阿春,我带你到御马监见识见识?”
谢池春抬头的瞬间,眼底的光亮显得格外的灿烂:“对呀,我怎么没想到呢。”
她一面说,一面拍了下自己脑门:“叫驯服的马何以会无故癫狂,而又是什么东西能够使得马儿癫狂,这些咱们不知道,御马监一定有能人说的上来,果然还是老大心思转得快。”
卫箴只是笑着:“还有呢?”
她啊了声:“什么?”
“除了这一点,还有什么,是你先前没想到,目下能够想得通的呢?”他平声问她,语气说不出的温柔,要溺出水来一样。
这一池春水荡漾,叫谢池春心头一荡。
这样的卫箴,真是叫她没办法不喜欢啊。
不过他这样问……
先前他们在武安伯府,只见了徐见真而已,没说上几句话,唯独不过卫箴问了几个无关痛痒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