仗着自己……”
“徐广明伤了腿,伯爷爱护幼子,心疼他,要跑到我府上来讨要一个说法,人家说可怜天下父母心,我体谅伯爷的这颗心,不追究,也肯与伯爷解释一两句,只是伯爷——”卫箴已慢腾腾站起身来,嘴角上扬三分,“可别给脸不要脸。”
“你——!”
徐天章是中宫一母同胞的亲兄,又早承了爵位,这么多年来,纵使徐贵妃在后宫之中占尽恩宠,处处压着徐皇后一头,可中宫毕竟是中宫,寻常官吏或人家,又有谁敢不把武安伯府放在眼中。
可今天,他先在西厂受郑扬折辱,而今在卫箴这里……
卫箴不过一黄口小儿,竟也敢这般出言不逊,羞辱于他!
“卫箴,我儿一条腿,绝不会就这样算了的。”他无意立于此地给卫箴羞辱,原先凭着一腔怒意,冲到卫箴府上来,是存了些天真心思,想着若卫箴服个软,好话好说,一来他能讨回些面子,二来……他怀疑着的,家中突发的那件事,若是想要下手查,能得卫箴相帮,便可以说已查清了一半。
只是他未曾想到,卫箴会这般桀骜。
徐天章拂袖而去,只留下一句宫里见,便不多发一言,径直往书房外而去。
他刚出了门,一眼瞧见状似偷听的谢池春,上上下下的打量了她一番:“谢总旗,好本事,凭你伤了,就能叫卫箴断我儿一条腿,你真是好本事!”
谢池春这些年在锦衣卫当差,场面见得多了,可徐天章整个人有些癫狂之态,还是吓了她一跳。
卫箴因听见徐天章喊谢总旗,才匆忙自屋中出来,正好瞧见谢池春吓的退了两步,不留神撞在身后的三足架上。
他面色一寒:“武安伯,你要进宫面圣告御状,我奉陪到底,可你要再在我府中撒野,别怪我不顾中宫脸面。”
徐天章看看他,又回头阴恻恻睇谢池春一眼,冷哼一声,提步离去。
谢池春看着他挺拔的脊背,回想着那句断我儿一条腿,她如果没记错的话……
“老大,你当时不是只伤了徐广明的左腿吗?”
卫箴恩了声:“只怕是郑扬搞鬼。”
“郑公?”她拧眉垂首想了会儿,“武安伯自西厂而来的吗?”
他又说是:“来的时候就怒容满面,大概若不是顾忌我的出身,今日不会在府外等上那片刻,怕是要破门而入了。”
“怎么会这样……”
谢池春低声喃喃。
徐天章她还是知道的,虽说偶然放纵时,可大多时间,还是很会来事的,他掌管徐家这么多年了,加之中宫要在徐贵妃的圣宠优渥之下稳坐后位,总归少不了徐家支持和帮扶,倘或徐家或徐天章出了一点岔子,将来陛下一旦起了废后心思,徐皇后便再无力支撑。
他怎么会,在卫箴面前,放肆至此呢?
“老大,要不要查一查,武安伯府到底出了什么事?还有郑公……”她咬了咬牙,对郑扬生出些许成见来,“徐广明的腿,八成是他给打断的,但武安伯到西厂去要人,他却把所有事情都推到咱们北镇抚司。他要报复武安伯那道折子,也不能拿咱们当手中剑吧?”
“你错了,北镇抚司不会是任何人的手中剑,若一定要说,执剑的人,也只能是陛下。”卫箴微抬了抬手,似乎想落在她头顶,可是抬到了半空又自顾自的收住了,“这件事你不要操心了,好好养你的伤,我自会料理。”
“可他要真的一时气不过,闹到陛下面前呢?”
谢池春担心他,几乎是脱口而出的:“我知道老大不怕这个,可要是惊动了长公主殿下,事情不就越闹越大了吗?我猜郑公一定希望事情闹大,闹到武安伯无法收场的地步。他今日针对你,为难你,传到长公主耳朵里,难道还会给他好日子吗?”
当然是不会的。
卫箴知道自己的娘是什么脾性,就算再不喜欢他进了锦衣卫当差,也决不会容许外人欺侮他半分。
而目下最要紧的,还是要弄清楚,武安伯府,究竟出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竟会让徐天章没了章法到这般地步,还有徐广明的那条腿,又被郑扬伤到了什么地步……
此时再调派人手去查的话……查出来是早晚的事,但京中一点风声还没有,可见徐天章有意隐藏,要查起来,只怕还费一番工夫,不过郑扬哪里——
卫箴的思绪戛然而止:“我去西厂找郑扬。”
“我跟你一起……”
“你哪儿也不能去。”他转头截住谢池春的话,“脸色难看的这样,还不回去歇着?等我弄清出来,再来告诉你。”
她犹豫再三不想走,分明是放心不下。
卫箴看在眼里,心下是说不出的欢喜,只是恐怕吓到她,面上才不敢表露分毫而已:“你都能想到的事,徐天章一定也想得到,他脱口而出要到陛下面前告我,不过是给自己找回面子罢了,他也这么大的人了,朝堂上大风大浪见得多,就算再乱了心神,也不至于到了不顾后果的地步,你且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