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生在王寡妇身上的事本是一场闹剧,但男人们明显是享受的,与之相反的是女人表现出的深恶痛绝。
她们厌恶男人表现出来的跃跃欲试,嫉妒王寡妇的身子,羞耻于看到这本来存在黑夜的斗争出现在光天化日的戏台上。
或许出于保守,或许出于同情,亢奋过后的冷静让她们本想出声制止这场行为。
但是当夜她们在自己男人身上体验到从未有过的勇猛之后,第二天妇女们看到彼此红润的面容,默许便在心中达成了统一,甚至还有对黑夜的期待。
于是这场意外的暴力,成为了持续性的连续剧,在每个傍晚,一次次上演在戏台上。渴望的人聚在台下,真正厌恶的人选择了远离和默不作声。
男人们精神抖擞,女人们神采奕奕,看着傻子那粗大的阳具一次次操弄一丝不挂被绑在专门制作的木架上的王寡妇:“啪、啪、啪。”
王寡妇放弃抵抗的呻吟,傻子纵情的喝喝声,台下粗重的喘息,王寡妇的乳房被甩动的晃来晃去,下身分分合合,她的任何反抗和叫骂都会成为助兴的燃料,这一次至少没有挨打。
天已经黑透,忽明忽暗的火光下,台下女人伸手摸向自家男人的裤裆,在感受到那里的膨胀后,期待和红润,爬上了她的脸庞。
肆无忌惮膨胀的,还有欲望。
孩子们是被杜绝在外的,但是开放的戏台怎么可能拦得住远处偷窥的目光,她和其他孩子一样,偷偷躲在墙脚,眺望戏台,不一样的是她只能躲在更远处。
这个戏台,几经风雨,曾上演过很多故事。有过地方戏的班子,有过玩杂耍的艺人,有过耍猴的,有过耍蛇的,也曾有过一些香艳的表演。不知从何而来的一群人敲锣打鼓,点上灯火,几个女人上台,哗啦一声脱干净衣服,随着节奏笨拙的扭来扭去,甩动贫瘠的身体,却总能赢得一片片叫好。
现如今,它承载起更为香艳的表演。
王寡妇被惩罚,教育。
王寡妇被把玩乳房。
王寡妇被操弄下体。
王寡妇被绑成各种姿势。
王寡妇被一次次顶撞。
王寡妇被摁着跪在地上,阳具捅入她的嘴巴里,傻子不知轻重的撞击换来剧烈的咳嗽与呕吐。
远远看不清的东西被插入王寡妇的下体。
她甚至看到过村里的赵铁匠拿出一个带钩子状小球的东西,硬生生塞入王寡妇撅起的屁股中,连上麻绳,单靠这个钩子,把王寡妇双脚离地的吊在了半空。离得很远她依旧能听清楚王寡妇那撕心裂肺的哀嚎:“啊!你们操我吧!我是个婊子!我求你们操我吧!放我下来啊!”
傻子乐此不疲,众人也乐此不疲。
集体的热闹更凸显孟依然的另类,她在夜色中隐来,在夜色中隐去,不声不响的表演着这个年龄不该有的沉默与成熟。
她渴望伙伴,但是也习惯了孤单。她学会了和老黄牛聊天,说悄悄话,发现了树上的蝉鸣如何歌唱夏天,看花丛中的蝴蝶,飞舞着阳光的颜色,闻雨后的空气,带着青草的芳香,看黄昏的夜蛾,在葫芦花藤上下忙碌。
云朵卷卷,云朵舒舒,天空忽明忽暗。
她更喜欢的,是吃力的攀爬坟山,坐到那山顶上。
即便是村里传说坟山真的是坟,是一条巨蛇的坟,巨蛇没有死,它只是在沉睡,它像巨石那么粗壮,盘起来像山那么高,坟山只是在它漫长的沉睡中,落在它身上积累的灰尘,所以坟山没有石头,没有树木,只有无尽的野草。在适当的时候,它会醒来,从坟山来到世间,吞尽一切可视之物,然后打出满意的饱嗝儿。
这一传说劝诫着村里的孩童远离这可怕的巨物,但是没能劝住她,对于她而言,这样荒僻的地方,反而给了她足够的安全感,远离注视废物的目光,远离嘲笑的奚落,一个人越过山欣赏远处的风光。
所以当她第一次在坟山顶上遇到冯远时,她吓了一跳,以为传说终于应验,巨蛇化为人形降临了,她在远处窥视片刻之后,慌乱的跑下了山坡。
后来几天她又觉得那是自己的错觉,鼓起勇气又爬上坟山,冯远依旧坐在那里,看到她来,对她笑:“嗨!小妹妹,你上次跑什么呀?”
很久没人对她这样笑过了,她呆呆的问:“你……你是谁?”
“我叫冯远。”
“你……你怎么会来这里?”
“我在看风景呀,真好看。”冯远眯眯笑着。
“你从哪里来的?”
“喏,那里。”冯远指向一个方向,只不过她什么都没看到,但是冯远坚称那里有着一个施工队,他跟着矿上的父亲来这里做勘测。
“那一定很远吧?”
“不远,走着走着就到了。”冯远抬手看看太阳:“但是今天不早啦,我要回去了,明天,你还会来吗?我们可以一起玩呀?”
“一起……玩?为什么?”
“因为我们是朋友了呀,怎么,你不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