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人向他们这个方向走来,在看到林颂音以后直接开口:“请问哪位是林颂音小姐?”
林颂音指了一下自己,“我是。”
顾铭直接省却了自我介绍,直奔主题道:“这里有一份股权赠与协议,需要您签一下。”
许见裕猜到了。
从许昌鸿给他打电话的时候他就已经猜到了,但是等到这一刻真的到来的时候,他不免抬起头,扯了扯嘴角。
林颂音内心挣扎地接过了文件,她这段时间研究过公司法,这份文件对她来说不再是天书。
她自然已经看到了赠与人的名字:柏泽清。
他这是要将他从易迅科技买来的全部股份都送给她……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而顾铭也只是扶了一下眼镜,并没有说话。
“我只是给人打工,对老板的想法并不知情。”
林颂音只觉得手里这份文件烫手极了。
“他送人之前没有想过对方要不要吗?我要打电话给他问问。”林颂音终于拿出手机。
“他已经出国了,你联系不到他。”顾铭没有说谎。
就他所知,柏泽清一早已经前往法国处理并购的事。
林颂音感觉到一阵难以言说的混乱和迷茫,她知道自己在做选择时总是很果断,但是这一刻,她还是无法做出抉择。
要接受吗?还是不要?
许见裕自始至终站在她身侧,他这时才说:“不要接受。”
他甚至知道林颂音一定会想,只要她接受了,协议不再生效,易竞连那两千万都不会拥有。
她本来就不想给易竞钱。
许见裕想说:“我可以给你更多。”
但是,许见裕从不是会给出这样的承诺的人,他只说他有信心一定可以做到的。他知道他或许真的可以做到,但是他无法接受自己只是为了和一个男人争夺一个女人,这样用钱逞凶。
太过愚蠢。
柏泽清是蠢人,但是他不希望自己这样缺乏底线。
但是,这一刻他真的开始考虑了,考虑让林颂音一脚踏进自己为所有人设置的底线。
林颂音在原地走了两圈,“让我想一想,让我想一想,我去洗个脸。”
她早上醒来已经洗漱过,但是现在她太不清醒,她太需要用冷水让自己再清醒一点。
只不过她刚推开洗手间的门,刚刚一直在客厅没有过来说什么的易舒语也推门进来。
易舒语很快把门反锁。
“你在想什么?你当然要接受啊,百分之四十的股份,收下了,你就是公司的实际控制人。”
林颂音完全没有料到有一天易舒语会对她说这些。
易舒语昨晚收到了柏泽清的信息,他让她不要为难林颂音,林颂音没有跟她争抢的想法。
易舒语对此不屑一顾,这话需要他来说?男人真是自以为是。
林颂音终于对她说:“易竞的公司,我其实没有想从你这里抢走什么,他不找来,我根本一辈子都不想和他有关系。”
易舒语相信,虽然她这二十年都和柏泽清不那么对付,但是他说的话,她还是相信的。
他告诉自己,林颂音其实是被动被易竞找回来的。
易舒语看得出来,她对易竞的态度和她没差,甚至还要更恨易竞一点。
眼下,简直是把她的废物爹搞下台的最佳时机。
“听着,他之前因为去国外搞自动化已经借了很多钱,我已经说服了我的所有亲人绝对不会给他一点帮助,他的决议总是老派又没有前景,这个公司给他当只会毁掉,我对他没什么感情,但是我不能接受公司就这样被他毁了。”
易舒语早在易竞和母亲说她是很好,但是他还是需要一个儿子的时候就对他没剩下什么感情。
她紧盯着林颂音的视线:“你在想什么?不会在想他始终是你的父亲,你下不去手吧?”
“我不会,我只想惩罚他。”
易舒语发自内心地笑了。
“那就太好了,你想惩罚他,我想踢掉他,不用担心我会反水,你可以录音。”
林颂音不知道在问谁:“我真的可以惩罚到他吗?”
“当然,”易舒语真怕她不接受。
想到要做被千夫所指的恶毒女儿,易舒语还有点激动,她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让人们知道女人恐怖起来可是很恐怖的。
林颂音最后并没有洗脸。
她拿着那份协议走到客厅。
易竞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已经出来。
债权人给他的最后还款期限就是下周。
他必须要有钱,不然他们一起诉,他的一切资产都会被冻结。
易竞真是没想到柏泽清竟然会做出买下所有股份送给林颂音的事,如果他能早一点知道,他直接对柏泽清开出价码,把林颂音嫁给他不就好了?
他为什么要走这么多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