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白衣男子僵硬的笑声传来,他的脸扭成了个奇怪的样子,就像是淙夏之前模仿着别人微笑一样。
而站在他对面的淙夏笑容竟也跟着大笑,那笑容竟比男子的笑容更加自然,更加像是个凡人。
明明淙夏的表情已经不似从前,璞络却还是惊得一身冷汗,看不清眼前这人到底是不是他的弟弟。
那天璞络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回去了的,只是狻猊发现他从林中回来之后问了他去哪,他却坚决什么都不肯说,说不清是为了给淙夏保密还是不敢将这诡异的事情告诉给狻猊。
后来淙夏也从林中回来了,无意中听到狻猊说璞络怎么跟他一个方向回来的时候,他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转过头来,微笑看着璞络。
那笑容让璞络想起了林中的男子,不知为何他吓得不敢再多看淙夏一眼。
从那以后,淙夏毫不掩饰得从璞络的面前走向那林中的洞穴,璞络却不敢再跟过去,他心里隐约觉得淙夏一定是对那男子做了什么,才会让自己的表情变得越发自然,才会让自己越发长得像那男子。
本来他们就是龙族,外貌可随着心意变化,所以青岚也丝毫没有注意到逐渐长大的淙夏化成人形之后已经和小时候完全不一样了,只有璞络才知道淙夏怕是早就已经换了个人了,在他们面前宣称是淙夏的人不知道是那林中的男子,还是从冥府归来的妖魔。
再后来璞络便先淙夏一步离开了家要自行出外游历,在离开家之前,他又偷偷跑到那久违的洞穴中去,那洞穴里早就已经没了白衣男子的踪影,只剩下一件破烂的,布满了尘土的白衣落在了地上。
略显污脏的白色袖口上还残留着暗黑色的鲜血,那个人怕是早就已经遭遇不幸了,璞络抬头望着洞穴墙壁上的尖利抓痕,心里想着,杀了他的人会是淙夏吗?
其实不用回答,他心里就已经有了答案。
不知为何,他忽然觉得手中的衣衫怕是最后见证了淙夏还是他弟弟的东西,他便不忍心让衣衫跟破烂一样被丢在这里。
于是璞络便将衣衫带了出去,埋在了离洞穴不远,淙夏曾经最喜欢玩耍的地方,他的弟弟从此也埋在了这里。
之后璞络便再也没有见过淙夏,与碧溪他们重逢之后,他们也没有提起过其他几个兄弟的下落,甚至在阿璃那时候祈愿着能见到其他几个兄弟的时候脸色难看,璞络心想怕是哥哥他们终于觉察到那个人已经不是他们的弟弟淙夏了吧。
可是这一次见到淙夏,他甚至比之前更甚,甚至还戴上了面具,那面具之下的脸呢,是没有半点表情还是又已经换了一副模样呢?
璞络不知道,但是他知道淙夏恐怕又是跟小时候一样,将这些无辜的凡人和那白衣男子一样囚住,在将凡人所有的喜怒都吸取之后,淙夏又会将这些凡人给当成垃圾一样丢掉。
听完璞络这么说,阿璃心里隐约觉得似乎哥哥这么说也没错,刚才她的确见着那个叫淙夏的人面具变成了个漩涡,像是要将那些凡人的喜怒都收取,可那时候阿璃触碰到的那冰凉的东西实在让她放不下。
“但是璞络哥哥,就算咱们想走,怕是淙夏哥哥也不会给我们机会了吧。”阿璃刚才随着刘管家回来的时候就已经发现了,回来的路上又是到处都是屏风,这屏风摆放的位置跟之前的完全不一样,怕是淙夏不知道用了什么法术,将这屏风变成了阵法,要挡住去路,将这院子中的人都困死在其中。
院子里的人出不去,院子外的阿璃他们也未必出得去,刚才阿璃就从窗缝里瞥见了那屏风似乎又在变动了,只怕他们还没出去,这屏风又会摆出个新阵法来了。
璞络听着阿璃的说话,便将窗户推开,果然外头不知什么时候多了许多屏风,将他们的屋子围在了其中。
“阿璃,之前我们连那华容道都闯得出来,这几道屏风难道能困得住我们?”璞络倒是不怕自己的安危受威胁,他只怕阿璃受伤害,所以才总想着要出去,他说着就要上前拉住阿璃的手,带她出去。
可阿璃却将手扯了回来,“哥哥,阿璃想留下,阿璃想知道这个哥哥是不是真正的淙夏哥哥,说起来刚才哥哥在歌唱的时候是不是什么都没瞧见?阿璃觉得有些奇怪。”
说起这个来,璞络才想起了刚才似乎是有些不太对劲,在进入院子的时候,璞络便只见着底下的宾客,根本就没有见到什么人坐在主位之上,还好奇阿璃到底在跟什么人说话,所以阿璃叫他唱歌的时候,他才颇为迟疑。
因为他相信阿璃,所以他唱了起来,自从他开口之后,便也什么都瞧不见了,眼前只是白茫茫的一片,他那时候还以为是自己过于投入,毕竟卿瑶曾经告诉过他唱歌时候必须投入。
直到后来淙夏主动显身,他这才看到了淙夏的存在。
“阿璃觉得这个地方恐怕已经不是凡间了,自从咱们踏入这里,就已经是另一个世界了。”阿璃说着,不然青岚不可能会消失得半点痕迹都没有的,那凤凰之火也不会燃得那么热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