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到贺书卿追忆往昔时的低气压,南亦熙眼中是难得的阴沉,仿佛在酝酿一场风暴,正常大户人家的池塘边都砌有石台,更何况皇宫,就算是再不受宠的皇子,那也是有奴才伺候的,这样都能让他一个几岁的小孩子在寒冬腊月掉下去,也不知道平时究竟有多不尽兴。
贺书卿不愿意多说,他眼前浮现出当年的池塘,年纪小其它的记不清了,只记得那些奴才狰狞的嘴脸,只记得比自己大不了多少的小孩子恶意的嘲笑,还有一件宫女浅粉色的衣服,然后就是不断覆盖的池水,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
南亦熙看着此刻好好的待在自己身边的贺书卿,只觉得心都是疼的,缓缓低下头,在低垂的眼帘上落下一个轻吻,待他惊讶地张开眼,却没有停下来,眉心、额头、脸颊一一吻过,似乎这样就能把他从那个冰冷的噩梦中拯救出来。
“阿熙……”贺书卿僵硬着身体,在景韶吻上他的嘴角的时候,终于忍不住出声。他并不想得到南亦熙的同情,他自己有能力报仇的,他不想南亦熙知道自己曾经的不堪。
南亦熙抬起头,看着贺书卿那漂亮的眸子中漫天的星河,忍不住把他紧紧抱在胸口:“我会替你报仇的!”
感觉到紧紧拥住自己的力量,贺书卿缓缓地伸手回抱住,就让他稍稍脆弱一下就好,稍稍难过一下就好,稍稍……贪恋一下这份温暖就好……
“阿熙,我……”
“我知道卿卿可以自己报仇的,我也知道卿卿是个有能力的,可是这不代表卿卿可以剥夺我为你出头的想法,而且我已经出手,虽然最近天气挺好的,不过他一样会经受寒冷的考验,窒息的感觉,他加注在你身上的,我会让他一点一点都自己吞回去。”
贺书卿笑了笑,伸出手摸了摸南亦熙的头,“阿熙,比起那些不太美好的记忆,我更想知道你的事情,你的曾经。”
南亦熙靠在贺书卿的怀里,“我的事情挺无聊的,不过还是有一些有趣的事情,你要是想听,我可以慢慢的说给你听。”
“好啊,你慢慢讲,我慢慢听,总是能听完的。”
“那,我先带你去一个地方吧。那里藏着我的一个秘密,一个和别人说了大概也不会有人相信的秘密。”南亦熙站起身来向贺书卿伸出手,笑的眉眼弯弯,像是太阳。她也的确是贺书卿的太阳,带着他走出了曾经的阴暗地狱,把他带回了人间。
南亦熙甚至是有些迫不及待的上前拉着贺书卿骨节分明的手,一路带着他到了大殿内侧。
贺书卿不知道南亦熙要带他去看什么,就那么傻愣愣的顺着她的力道走在地毯上。
南亦熙目标明确的到了一扇暗门前。
这是先皇布置的,为的就是能在有突发情况时暂时躲避,但南亦熙登基后却将里面重新整修了一遍。
这样的暗门是皇室机密,只有历代皇帝才知晓,当初修建暗门的人也会被灭口。
但是南亦熙却丝毫不在乎这些,她就好像是一个得了一百分就迫不及待要跟自己最在乎的人分享的小朋友,毫不避讳贺书卿,推开了这扇门。
一推开暗门,一股子冷气就从里面袭来。
冷风扑面而来,贺书卿打了一个喷嚏,南亦熙连忙拿了一个红狐皮做的毯子把人裹了起来。
“我忘了这里的温度有些低,你身体不好,裹着毯子暖和一些,别生病了。”
贺书卿没有什么反应,就那样呆呆的站在门口,望着里面的景象瞪圆了眼眸。
这里面没什么奇珍异宝,也不是多么的富丽堂皇,只有十分简陋的石桌石凳和一张床榻。最先映入眼帘的四周的墙壁上挂满了画,看那笔触就知道每一幅都是南亦熙亲手画的。
可是这些不足以让他震惊,让他惊讶的是画看起来年份不短了,画里的人却是他,一模一样,就连眼神都是一样的。
南亦熙就站在这些画中间,眼睛亮亮的望着贺书卿。
“阿熙,这些都是你画的吗?可是我们之前根本没有见过面啊?”
贺书卿匀称的四肢懒懒落在一片红色中,今天他的身上身上只穿着一件长衫,露出了纤细漂亮的颈部与锁骨。
没有一丝茧子的,后来被精心养护过白皙指尖落在了毛绒中。
修剪干净的指甲正因为手指的动作而微微向着掌心攥紧靠拢,南亦熙知道这是紧张的表现。
“是啊,我亲手画的。我从一出生就注定了要做君王,每日不是练武就是看书,挺无聊的。不过有一件事还是值得说一说的,虽然听起来有些怪力乱神,不过我相信那都是真的。”
南亦熙看了看贺书卿,见他十分专注的等待着自己往下说,她握着贺书卿的手传递着暖意,抬起头亲昵的亲吻着贺书卿的喉结,“我梦见过你。在我十三岁的时候我做了一个梦。那时我刚登基,对外我是高高在上的君王,母皇教导我,要喜怒不形于色,心事勿让人知。从小到大都是这样的,可是我也羡慕自由的人生。”
“也许我的愿望被神佛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