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下午,齐皓与池奚宁前后出了门。
两人一个前往西门,一个前往城中金陵酒楼。
池奚宁刚刚踏进酒楼的门,就有一个人迎了上来,只不过这人不是机警的小二,而是与她有过一面之缘,同母异父的弟弟江宇行。
十四的少年还很青涩,面皮也有点薄,人是到了她的面前,却涨红着脸,没有出声。
池奚宁偏了偏脑袋,给了他一个疑惑的眼神。
江宇行张了张口,好一会儿才憋出一个字来:“姐。”
池奚宁闻言默了默,看着他那副忐忑不安又有些期待的模样,终究还是没忍心直接说出什么伤人的话,只点了点头道:“找个雅间说话吧。”
江宇行闻言眼睛一亮,连忙点了点头。
等候在一旁的小二,这时才迎了上来,池奚宁同他要了个雅间跟着他朝前走去。
准备上二楼的时候,她忽然察觉到了一抹视线,抬眸望去,就见谢怀孜轻倚在三楼上,手里拿着折扇一副风流倜傥模样。
迎上她的目光,他还朝她笑了笑,无声道了两个字:等你。
池奚宁有些嫌弃的收回了目光。
谢怀孜摇着折扇,看着池奚宁上二楼,有些不解的对身旁人道:“为何她每次见我都没什么好脸色,还一副很嫌弃的模样?我长的就这么寒酸么?!”
身旁人闻言连忙道:“自然不是,主子英俊潇洒风流倜傥,才华横溢玉树临风、神勇威武……”
一连串的赞词从那人口中冒出,半点不带停顿,可见平日里是说惯了的。
谢怀孜静静的听得,待到他说完,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本公子也这般觉得。”
那人:……
没事,他习惯了。
进了雅间,随意点了些饭菜酒水,池奚宁看着江宇行道:“你怎么知道我今天会过来?”
江宇行有些不自在的道:“我不知道,我只是在这儿守着,想着碰碰运气罢了,没想到,真的等到了你。”
听得这话,池奚宁微微一愣:“你……一直在这儿守着?守了多久?”
“也没守多久。”江宇行有些不好意思的道:“我是昨儿个开始等的,加上今日也就两天而已。”
说完,他又连忙补充道:“原本娘是要亲自来的,但那日见过你之后,她回去就病倒了,我便替她过来守着。”
池奚宁闻言默了默,看着他开口道:“你们找我有事儿么?”
听得这话,江宇行的眸中闪过一丝受伤,但他很快调整了过来,抬眸看着她道:“阿姐,你……你现在过的好么?我听闻你是京城殷氏商行二公子的妾室,你……”
池奚宁打断了他的话:“怎么?看不起妾室?”
“怎么会?!”江宇行连忙摇头否认道:“娘就是妾室,我也是妾室所生,儿不嫌母丑,狗不嫌家贫,若是瞧不起妾室,那我又算什么?”
看来,江家和宋氏将他教的极好。
池奚宁淡淡道:“那你问我这个作甚?”
江宇行垂了眼眸,低声道:“娘知道你不会原谅她,她就是想知道你过的好不好,若是不好,娘想将你接回去,如今她掌着江家的中馈,父亲也明确表了态,家中永远都有你的一席之地,哪怕你就是在府上一直待着也是无妨的。”
池奚宁闻言沉默了一会儿:“我很好,谢谢你们。”
听得这话江宇行微微一愣:“可我听闻,那殷二公子似乎要娶妻?”
这个听闻,自然是从谢怀孜那得到的消息了,池奚宁不愿意同他说太多,更不愿意让江家牵扯进来,便开口道:“我是妾,夫君他迟早都是要娶妻的,但他对我很好。”
江宇行闻言细细打量着她,似乎想要知道她话中的真假。
过了片刻,他从袖中取出厚厚一沓银票来,递到她面前道:“这是娘给你傍身的银子,一共有一万三千两,娘说了,她生了你却没有养你,也没有好生为你备嫁妆,这些就当是她的弥补,你一人在外面肯定是需要银子的,你不愿再见她,她就不来打扰你了。”
池奚宁闻言心里说不上来是什么滋味,原本刚刚穿过来,她对池家其实是抱着希望的,就算殷氏什么的有些自私和糊涂,可她也指望着蒋老夫人和池国公能真心将她当孙女看待。
可简简单单的一个大房财物的事儿,就彻底浇灭了她的那些幻想。
她没想到,缺失的那一部分,竟然会在江家,在宋氏身上看到。
可惜,终究是晚了。
池奚宁想了想,伸手接过银票,看向江宇行道:“替我谢谢娘,顺便告诉她,我没有怨恨她,若是有机会,我们会再见的,让她不必再愧疚。”
江宇行低低嗯了一声,双手捧起面前的茶盏,没有说话。
少年还没有学会将心思掩藏,瞧着他的模样,池奚宁在心头叹了口气,开口道:“你还有什么想说的,一并说了吧。”
江宇行抬眸看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