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芙蕾雅,东部森林。
深夜时分,皎洁的月色透过浓密的枝丫已显得无力,而在这幽暗的密林中,一个棕发的年轻男子却正独自穿行着。
若有圣芙蕾雅的学生在此,怕是会震惊那总是儒雅随和的历史教师为何会出现在此处。但原因无二,这连白日里都人迹不显的深林,无疑是个密会的好去处。
看着出现在视野中的蓝发少女,男子的脸上不由浮现出了一丝笑意。
可下一刻,男子的脸色却骤然一变,眼镜下的棕色双眸急忙看向了一旁不断摇曳的灌木丛。
忽然,一道人影猛然从灌木中飞了出来,落在了棕发男子和蓝发少女的身前。
打量着眼前的这具尸体,两人的眼中不约而同地闪过一丝惊讶。
黑蓝色的头发黏在了一起,布满了血迹。暗沉的蓝色眼眸失去了焦距,瞳孔徒然地大张着。死者生前不知遭受了何等的虐待,胸口已是完全凹陷了下去,背部则是高高耸起,如一只虾米般缩成一团,甚至还有些许破碎的骨骼裸露在外。
虽然只是个复制体,但在德丽莎被拖住的圣芙蕾雅中,不应该有人能做到这种程度才对。乃至于他们之所以来此,很大一部分原因也是为了处理这个麻烦。
可感受着另外一道逐渐靠近的气息,他们心里知道,谜底很快就能揭开了。
“晚上好啊,爱因斯坦博士,以及瓦尔特……盟主!”
缓缓走出的银甲男子嘴角带着冷然的笑意,挥手向两人打起了招呼,那扬起的左手上还沾着些许黑红色的液体。
瓦尔特和爱因斯坦对视一眼,最终还是由瓦尔特上前一步,大大方方地道:“晚上好,明羽先生。”
虽然不知道对方从什么地方得知了他的真实身份,但现在狡辩已是不可能的了,不如看看对方的目的再做打算。
“好?我现在可一点都不好!”
目光扫过逆熵的两人,明羽嗤笑着说道,黑色的双眸再度被血红侵染。
“不知阁下深夜到此,究竟所为何事?”
不自觉地皱了皱眉,瓦尔特脸上的微笑也慢慢散去。虽然不知道原因,可他能够很明显地看出,来者不善。
“你还问我什么事?”视线扫过地上的瓦一特,明羽嘴角浮现出一抹讥笑,“你们逆熵养狗都不栓狗链的吗?我的…朋友,刚才差点被你们放的疯狗害死了!”
一边说着,明羽踏前一步,阴冷的气息伴随着极致的怒意释放开来,周围的林木都仿佛失去了生机。
脸上闪过些许疑惑,瓦尔特不由回头看了爱因斯坦一眼。但随即,他便想起了先前她给自己的那份消息,心中顿时一片了然。
“对于阁下朋友的遭遇,我表示很抱歉。如果您愿意的话,逆熵愿意全权承担您那位朋友的治疗费用。”
微微鞠了一躬,瓦尔特脸上带着歉意的微笑,冲着明羽说道。
即便这实属意外,但毕竟是由复制人惹出来的麻烦,逆熵没有推脱的理由。
看着面容和善的瓦尔特,明羽脸上却满是讽刺的笑意,眸中是抑制不住的杀意。
“如果她不幸死去了的话,你们逆熵是不是还会包殡葬费呢?要不,你让爱因斯坦博士给我砍一剑?放心,我管杀管埋!”
作为一位世界级组织的领导者,瓦尔特在这件事的处理已经很人道了。他没有追究明羽击杀瓦一特的责任,也愿意承担伤害绯玉丸的责任,身段也是放得极低,没有任何值得指责的地方。
只要明羽点头,这件事就可以乘势揭过,他也不用对瓦一特的事情负任何责任,还能得到一大笔的医疗金。无论从哪方面看,这都是一个理智而合理的选择。
可看着地面上的瓦一特,想到背后那个疯子般的可可利亚,想到整个逆熵,明羽的心头却始终无法平静。
知晓剧情的他很清楚,瓦一特的行为是出自可可利亚的命令。但是,第一律者的基因又是从何而来呢?
一如长空市的大崩坏,虽然是可可利亚动的手,但征服宝石又是如何到她手上的?
背后的原因,他不敢去想,不愿去想!
对于爱因斯坦等逆熵高位者来说,他们要掌控的是逆熵这列庞大的火车,控制的是总体方向,考虑的也是关乎人类存亡的大事。至于火车行进中是否会撞到什么花花草草,那就不在他们的考虑范畴之内呢。
但对于身为这“花花草草”的明羽而言,无论撞过来的是什么,他唯一能做的,只是打爆它的车轮!
即便身为盟主的瓦尔特朝他道歉了,可那又如何?
倘若他再晚上几步,恐怕就真的再也见不到那个关心在乎自己的女孩了。如果这种事后道歉能够有用的话,他要这地藏御魂何用?
“阁下说笑了。”
瓦尔特脸上依旧是那歉意的微笑,只是微微抬起的眼眸中带上了几分冷意。他虽然不愿伤害无辜,但若是有人想对爱因斯坦动手的话,他也不介意清理下这不自量力的家伙。